、驚風駭浪?千古不仁,沒有超過造物主的,因為造物主用死亡來恐嚇人。但是造物主又很仁慈,知道人不能不死,所以時刻提醒人,勸人及時行樂。明代有個文人叫康海在北邙山麓建了一座園亭,開門見到的就是丘隴,有人問他:“日對此景,令人何以為樂?”康海回答說:“日對此景,乃令人不敢不樂。”他在書中詳細講述了行樂之法,富貴者固然有行樂的資本,貧賤者也有行樂之法,在家有在家的快樂,外出有外出的快樂,睡著樂,坐、行、立也有樂,聽琴觀棋、看花聽鳥、蓄養禽魚、澆灌竹木各有各的情趣。
清代金聖嘆作《三十三個不亦快哉》,我國臺灣作家三毛寫過一篇文章《什麼都快樂》,在李漁看來,真的是沒有什麼能讓他不快樂。快樂並不由環境,也不由物質條件決定,全在於人的內心,“樂不在外而在心。心以為樂,則是境皆樂,心以為苦,則無境不苦”。李漁再三表示,他的所有的創作都是為了帶給人們笑聲。他說:我的詩文,都有笑料,要是你看了幾行還不笑,那肯定是假的了。
周作人在小品文《吃茶》中寫道:“得半日之閒可抵十年塵夢。”人生要快樂實際上很簡單。現代都市生活節奏越來越快,現代人一個比一個忙,大家都說沒有時間,實際上不是沒有時間享樂,是沒有享樂的心境。現代都市中有那麼多茶館,有那麼多人去喝茶,但多是借喝茶談生意,來也匆匆,去也匆匆。滾滾紅塵中有那麼多的誘惑,熙來攘往的都是求名求利之人,要他們停下來真的很難,但如能忙裡偷閒,吹吹山野涼風,品品淡淡的綠茶,或許可抵十年塵夢。
李漁出身於商賈家庭,又飽讀詩書,使得他既能俗,又能雅;既能“儒”,亦能“商”,再加上明末清初這樣一個特殊的時代,終於造就了李漁,成就了一個別具特色的文人。李漁放棄了仕宦,選擇了逍遙自在,他坐擁書城,臥擁美女,宣稱“惟我填詞不賣愁”,“是真才子自風流”。他既不願意當官,也不願意不朽,只想著怎麼快活怎麼來。當不了聖人,當不了貴人,就要及時行樂,沒有必要當假道學。李漁根本沒有想什麼揚名不朽,但在無意中不但紅極一時而且還流傳於後世。李漁喜歡戲劇,自己寫劇本,組織家庭戲班演戲,自己當編劇加導演,他將小說稱為無聲戲。在李漁看來,人生就是戲,每個人都是戲中人。
康熙十二年,李漁帶著家庭戲班來到湖北,不久喬姬病逝,年僅19歲。第二年夏,李漁再遊京師,王姬又得怪病而死去。李漁戲班精華盡失,宣告解體。李漁回到杭州,購買一所宅院安居。李漁為家鄉的一座過路涼亭題寫了一付對聯:“名乎利乎道路奔波休碌碌;來者往者溪山清靜且停停。”康熙十九年,70歲的李漁在一個風雨之夜從樓梯上失足而死,終於停下了腳步,完成了貶謫凡間的歷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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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蝴蝶一樣生活(1)
惟莊周乃能夢為蝴蝶,
惟蝴蝶能夢為莊周耳。
世之擾擾紅塵者,
其能有此等夢乎?
——[清]黃九煙《幽夢影》評
“像蝴蝶一樣生活”如今已經成為套語。如何像蝴蝶一樣生活?有的人說是美麗一生,有的人說是瀟灑一世,這些理解都有點意思,但都不完全。要想如蝴蝶一樣生活,首先應該瞭解蝴蝶是如何生活的。
在山巔或峽谷,經常見到成群的蝴蝶,但是蝴蝶卻不是群居的動物,沒有緊密的集體,沒有等級,沒有分工,各自過各自的生活,可以說蝴蝶是典型的“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