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融入他的骨血裡,變成他身體的一部分了。
直到在新聞上看到她發生意外的訊息,他才猛然驚覺她的重要性。她沒事吧?會不會再回來?萬一……
云云世間只剩他一個人,該怎麼辦?
“齊珞薰、齊珞薰、珞薰、珞薰……”喃喃念著她的名,他抬頭望天,祈禱著她的平安歸來。
然而,漆黑的天幕回應給他的卻是絲絲冰冷的夜雨。
從初開始的毛毛細雨,幾分鐘後,變成滂沱大雨。
轉眼間,他被淋得溼透,卻還是沒有移動分毫,怕這一走,會錯過嚴鑼、錯過得知齊珞薰安危的唯一方法。
他痴痴地站在校門口等著。雨越來越大,漸漸地,他腳邊積起了水。
他還是沒動,一直一直地站著,就算大雨帶走了他的體溫、換來刺骨寒意,他還是一動也不動地站在原地,像一尊——人偶。
清晨,當嚴鑼扛著大包行李袋來學校辦理請假事宜,準備直飛日本探視時,一眼就看到伊悔被凍僵了的身影。
“你在這裡幹什麼?”發現他青白的臉色,嚴鑼有種大禍即將臨頭的感覺。
“齊珞薰?”他如火燒灼般的嗓子只能發出這三個音。
“還沒找到她,不知道情況如何,不過沒訊息應該就是好訊息吧!”他話一說完,伊悔突然整個人倒了下來。“喂!”嚴鑼及時抱住他,卻在入手瞬間,被那冰冷的身體和灼熱的呼吸給嚇了一大跳。“伊悔——”
“嚴老師,你認識這個人啊!一大清早,我過來開校門時,他就已經站在那裡了,淋得一身溼,我叫他進去躲一下雨,他也不聽,不知道在想什麼。”工友這麼告知。
在想齊珞薰吧!嚴鑼對著工友扯出一抹艱難的笑。“可以麻煩幫我叫救護車嗎?”他有預感,伊悔不是一大早來這裡等的,恐怕打昨天夜裡看到新聞快報,他就來了,等著向他問一句——“齊珞薰好嗎?”
結果卻把自己弄得連一句話都說不完,唉!怎麼有這麼笨拙的人?嚴鑼算是被他打敗了。
放下行李袋,他兩手抱住伊悔,讓他睡得舒服點;心裡已有認知,今天的日本行大概是要延期了。
第八章
結果伊悔一覺睡了三天三夜,待他再度醒轉,嚴鑼已經急得很想一拳讓他睡到天荒地老,這輩子都不必醒了。
“謝天謝地,你終於醒了。”嚴鑼拎起早早準備好的行李袋。“既然你已經沒事,我要去日本……”他還沒說完,伊悔不顧點滴的針頭,猛地坐起,捉住他的衣袖。
“喂!”嚴鑼瞧見伊悔腕脈上汩汩流出的血,顧不得形象,開口就喊:“護士 !”
算他運氣好吧!護士正派藥到病房門口,聽聞吼聲,瞬間怒氣沸騰的出現。“先生,這裡是醫院,請你小聲點,別吵到其他病人休息。”
“他……他他他……”嚴鑼指著伊悔血流不停的傷口,話都說不全了。
“唉呀!”護士一見病人的妄為,臉都白了。“怎麼這麼不小心?”她跑過來,先為伊悔止血,正準備幫他將點滴針頭再插回去,他卻……“先生,麻煩你先躺下來,你這樣我很難做事。”
伊悔似無所覺,身體半靠著病床,兩隻眼睛直直鎖著嚴鑼,生怕一個眨眼,他人就跑了。
“先生?”護士皺起眉頭。
伊悔始終不發一語。
嚴鑼不得不對他的執著投降。“好好好,我保證不丟下你一個人去日本,這樣總行了吧?”
伊悔只是看著嚴鑼,嘴唇蠕動半晌,似欲開口,卻沒發出半絲聲響。
“你到底想怎樣嘛!”嚴鑼的耐性正在急速流失中。
他又努力地震動喉頭片刻,一個模糊難辨的嘶啞聲音被磨出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