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形有了改變。她在攝影方面的才華開始受到肯定。要是因為懷孕、生產、帶小孩而停止工作,顯然並非上策。
理沙子認為,她想要小孩,但是現在不能生。哲朗問她:既然如此,什麼時候可以生?對此,她答不出來,只模稜兩可地說:我不知道,到時再說。
理沙子也在猶豫,她的確想要小孩,不過,她也不想放棄成功的機會。
哲朗順利地確保了體育記者的地位後,他的心態有了轉變,他開始想要一個安穩的家庭。然而他置身的地方,已經不像一個家了。
哲朗也有自覺,他在理沙子身上追求一般世俗所謂的模範妻子的形象。一個忠實地守護家人,打造丈夫能夠舒適心安的環境的妻子。他知道,這不過是男人自私的幻想,所以他不曾說出口。他自認也沒有表現出來過。然而,哲朗表面上雖然支援理沙子,心裡卻期待她遭遇挫折。他夢想她能穿著圍裙站在廚房為自己做菜。
兩年前,發生了一件事。
理沙子說她想出國一陣子。她不單單想去旅行,而是想和一名熟識的女記者兩人到當地採訪。哲朗聽到她們的目的地後嚇了一大跳,那裡是歐洲情勢最緊張的地區。
“我們當初不是說好,出書的時候要一起合作嗎?”
聽到他的話,理沙子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可是你擅長的是體育,不是嗎?”
“我打算以後將觸角延伸到體育之外的領域。”
“你要我等到那個時侯嗎?”理沙子雙手叉腰。“很可惜,你不能參與這次企劃。因為書名定為《女人眼中的戰場》。”
“再說,”她繼續說道,“做過各種工作後我才知道,搭檔同是女性工作起來比較容易。和男人合作該怎麼說呢,感受不同。”
哲朗對她的話並不意外,從理沙子之前的行為舉止就可窺見一二。
“老實說,我無法贊成。這太危險了。”
“可是,總有人得做。這樣人們在日本也能看見戰爭的真實面貌。”
“但是沒必要由你做吧?”
“我想做嘛。”
她完全不打算放棄。哲朗也認為這是個天大的好機會,他也知道沒有權利剝奪她的機會。但是能夠理解和能夠接受是兩回事,所以他沒有同意。
然而,理沙子卻緊鑼密鼓地開始準備。她接連好幾天和女記者朋友討論到半夜,或是跑去見曾在戰場拍攝的攝影師。此外,她還參加了英語會話的短期密集課程。
就這樣過了一個月左右。有一天,理沙子的身體起了變化,幾項特徵顯示她懷孕了。
“絕對不可能有這種事情。”
理沙子紅著眼眶衝出家門,前往藥局。她買回驗孕器後,一進家門就把自己關在廁所裡。過了好一陣子才出來,一副走投無路的樣子,默默地將白色棒子遞給哲朗。那還是哲朗第一次看到驗孕器。
“偏偏在這種時候……”
理沙子當場跌坐在地,抱住雙膝,將臉埋在膝間。
“怎麼辦?”
理沙子沒有回答,維持那個姿勢好一會兒。
“為什麼會這樣?”她抬起頭來看著哲朗。“你有好好避孕吧?”
“我有確實做到啊。”
“是嗎……?真奇怪。”理沙子像在忍耐頭痛般用手按住額頭,順手撥起劉海。“不管怎樣,我要去一趟。”
“去哪?”
“那還用說,當然是醫院啊。”她一副身心俱疲的模樣站起來。
從婦產科回來的理沙子,臉上表情輕鬆了些。她看到哲朗,公式化地說:“懷孕兩個月了。”
哲朗點頭,一點真實感都沒有。“那,要怎麼辦?”
理沙子微微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