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得寵,但令人奇怪的則是,皇帝不管納了多少妃子,但從不言談其中宮後位的人選,因而直到現在其皇后之位一直空懸無主。
諭王沈喆當日捨身犯險,一舉破除陳府暗藏的機關與暗士,並親手“誅殺”了陳沅江的另一女兒陳茗漪及其隨身侍從、婢女,不僅為皇帝解除了心頭大患,更在剿滅陳氏亂黨中立下了汗馬功勞,勳績可鑑,得封為攝政王,封邑百座,食粟萬石,地位直奔青雲,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三載後,沈喆居功自傲,結黨營私,為皇帝所忌憚,皇帝以封邑兩百座、食粟兩萬石為由架空其權力,名升實降,允其遷歸南部陵夷州休養生息,沈喆不滿,起兵造反,終被大將軍張東華所平復,後被處以凌遲極刑。
張東華者,曾為陳沅江副將,在辛郡守戰中被丁零所擄,後獲救且被當今皇帝所重用,功績赫赫。
皇帝能從陳沅江的手中取得兵政大權,陸文航亦是功不可沒,陸文航自幼便在其父的授教下常常自由出入於陳府,更在循序漸進、耳濡目染中,掌握了陳沅江、陳明峻大多數的機密與弱點,輾轉再暗自將此秘密轉告於皇帝,皇帝這才得以掌握先機,先將陳沅江與陳明峻佈置在宮中的耳目一一除去,再收買細作將假情報告之於他們,並在其不查不防之時再利用得天獨厚的時機給其以重擊,陳氏自此一敗塗地。
因此,皇帝贊陸文航智謀並重,欲封其為少相,不知出於何種緣故,陸文航卻力辭不肯,其父陸燮了知曉兒子脾性固執,遂代罪面聖並自請入朝為官,皇帝大喜,封其為丞相,官至一品。
自此,皇帝將兵權威勢皆數掌控於自己手中,開始勵精圖治,改良布新,選拔賢能,任良為用,著民之苦辛,顧民之危困,減賦稅倡自耕,賞廉潔罰貪汙,天闕逐漸脫離了沈顯後期的頹廢低迷景象,漸漸地,官兵清正,平民自足,商賈樂平,一片歡歌繁華的生平景象。
當天闕王朝在當今皇帝開布立新進行有效的創改整治之時,我卻隱蔽在一個閉塞的小山村中,焦躁地進行著養傷和療治,因右腿的小腿骨摔裂,病情嚴重,加之這個小山村藥草匱乏、醫理落後,蕊欣家境又貧困窮落,只能用簡單且未經加工擇選的藥草為我療治,致使我的病傷時好時壞,甚至還遭遇過生命危機,斷斷續續長達半年時光,方才逐漸痊癒,不過最後還是因為治療不及時,落下了病根,以致於現在的身體虧空嚴重,藥材補品常年累月都不能間斷。
在小山村養病的半載中,透過蕊欣兄長瑞寶不間斷的探訪與詢問,外面的事情方才陸續間斷地傳到我的耳中,因發生的故事太過於慘烈且讓人難以接受,所以才有了我後來的行為和尋找,那就是“涵漪”的創辦。
因感念蕊欣家人的救護之恩,病癒之後,我化名為秦殤,遂說服其父母、兄長將其帶至距離辛郡最近的州郡潞城浚縣,並教其讀書識字,理賬算術,後來待陳氏謀逆案的風聲平息之後,便從天闕最大的銀號“鴻通櫃房”的浚縣分號中提取出了足夠的銀兩,銀兩是從景浩廿三年從秦月山莊至達京城之時曾讓秦磊預先儲存的,後再以“涵漪”為名,開始經營茶市生意。
“涵漪”二字並無其它的深意,實為我與韓子湛名字的組合,韓子湛表字“墨涵”,而我曾告訴過韓子湛我名“羽裳”且字為“茗漪”,“涵漪”二字相結合,從表面上看,似是訴解著茶葉納水後的汪洋無邊,韻香天成,真正的意圖卻是為了讓韓子湛明白“涵漪”實乃我為他而做的經營,並讓他知曉“涵漪”是我為他而特意起就的名字,更讓他了然其實我正在尋他,一直不間斷地在尋找著他。
“涵漪”的規模愈來愈大,都只為一個緣由,並非是要聚斂天下之錢財,置皇帝與國庫於危境,其實只是為了名氣——有了天闕民眾皆知皆曉的名氣,韓子湛定會聞聲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