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朋友。”她隨口帶過,隨手將信塞進褲袋,問:“唉,佑芬,你真的要把這些東西都丟掉?”
“全部都丟掉。”花佑芬語氣態度都很堅決。“我要把跟林明濤有關的東西都丟掉。”
“何必呢!這些東西還這麼——”
“你不必替我可惜!”花佑芬一把搶過徐愛潘拿在手上猶豫著的CD隨身聽。丟進箱子裡,當作垃圾一般。“既然要忘掉他,不再跟他有任何瓜葛,就要忘得徹底。”她拿出膠帶狠狠把那些佔著她感情回憶的東西統統封起來,再也不看一眼,毫不留戀,轉頭說:
“倒是你——你打算怎麼辦?徐楚他又打算怎麼安置你?”
“他給我這個。”徐愛潘從口袋裡掏出鑽戒。“還有這個——”又從另一個口袋撈出信用卡,比個手勢說:“他還把他名下的一間公寓過戶給我。”
“很慷慨嘛!”花佑芬撇撇嘴,有些譏諷。男人啊,就只給得起這些東西。
“是啊,我也覺得。”徐愛潘一屁股坐在箱子上,和花佑芬相對一眼,互相大笑出來。
“你打算要嗎?”笑歇,花佑芬問。
“我還在想。”
一陣沉默,花佑芬突然又問:“唉,阿潘,你想他真的愛你嗎?”
“愛啊……”徐愛潘回得毫不遲疑,語氣卻有些輕佻。
“是嗎?可是他現在愛你,不保證他的愛會永遠持續——”花佑芬以過來人的姿態提醒她。口氣一頓,語重心長說:“你也看到了,我是一個很她的借鏡。”
“我知道。”徐愛潘淡淡一笑。
“那就好。”花佑芬點個頭,神色一改,有些乖戾調皮說:“他給你的那些東西,依我看,你就收下吧,不要白不要。”
“是啊!住在他替我安排的華房,讓他包養,金屋藏嬌,更符合情婦的本質。”徐愛潘眨眨眼,表情真真假假。
她跟徐楚,也只能以這樣的方式相愛,不能光明正大,一點偷偷摸摸……
她明白,她真的都明白。儘管口口聲聲說著愛,而其實,愛情啊,哪有什麼天長地久。
說穿了,什麼愛情,刻骨銘必,不過風花雪月一場。
不同於花佑芬看破情愛的決絕,她的神情蒙著一層接近無所謂的淡。花佑芬還要替她憂心,門鈴打斷她的話。她起身去開門,玩笑說:“該不會是徐楚吧?說曹操,曹操就——”話聲猛停頓。
“請問徐小姐在嗎?”門外站著一個優雅的女人。
“阿潘!”花佑芬朝裡頭喊了一聲,目光銳利地盯著那女人。
她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嗅到一股不病善的來意。
徐愛潘拍拍身上的灰塵,滿臉疑惑走過來。
那女人優雅地上下打量她,從容地,一個字一個字吐得很清晰,說:“愛潘小姐是嗎?很冒昧打擾你。我姓章——應該說‘徐’,我先生徐楚,我想你也認識的。”
花佑芬抽口冷氣,轉頭望著徐愛潘,擔心她有什麼反應,卻見她沾一點灰的臉龐,浮著一種像在說“是嗎”的表情。
“請隨便坐。咖啡好嗎?還是喝茶?”徐愛潘請章容容進到客廳,表情很淡然,說話的口氣像招呼個朋友一樣平常,不急不緩。
“咖啡,謝謝。”章容容吐氣如蘭,毫不失教養。
她是有備而來的,決心要跟丈夫的女人好好談一談。她甚至請花佑芬迴避,只她跟徐愛潘兩個女人面對面。
咖啡端來,很香,卻是廉價的即溶香味。章容容啜了一口,心裡多了一分篤定的自信,卻又有絲懷疑,對方怎麼會是品味這麼差的女人?
她略抬眼。面對她坐著的徐愛潘一身粗布衣服,臉上還沾了一點灰。
“還需要多一些的糖或奶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