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那賤婢只是偷東西,若下次是要害你,那怎麼辦?”
明華容一臉為難,囁嚅道:“我……步月已經被帶走,肯定會被重罰,又哪裡還有機會害我呢?”
“你啊……”老夫人恨不得將東風壓倒西風,得理不讓人的那一套立即塞進明華容腦子裡,可惜現在卻是在白氏房內,她再如何不莊重,也知道萬不能當著人說這些。
幸而還是楊媽媽打了圓場:“大小姐天性聰敏卻又敦厚老實,正是她的好處。反正來日方長,老夫人若怕大小姐吃虧,日後慢慢提點便是。”
聽到來日方長四字,老夫人心裡的不滿便消散了許多:“說得不錯,日子還長著呢。”
捕捉到楊媽媽眼中一掠而過的失望,明華容面上衝她露出一個感謝的微笑,心中卻在暗暗思索,對方到底意欲何為。
而在一旁,白氏母女也在竊竊私語。
“獨秀,你這是什麼意思?承認了步月的罪名,不是打我臉麼?”白氏強忍不快,低聲說道。
明獨秀裝著給母親捏肩捶背,附在她耳邊低語道:“母親,你還記得那天說的話麼?”
“當然,給這賤種找個好夫君——可這與這事兒又有什麼干係?”
“母親,你想一想,若不忍下一時之氣,日後事發,父親追究起來,一旦有人提起今天的事,父親會怎麼想?”
白氏剛才只是一時怒氣上頭,沒想到這一層,被明獨秀輕輕一點,立即明白過來:等明華容嫁了“好”人家,成婚後鬧出事來,眾人不免要猜測她這作主母的當初挑女婿時是有心還是無意。若今日只圖一時之快將事情推到明華容頭上,未免落下話柄,日後尋思起來,旁人必定要說她是故意整治繼女。但如果裝出慈母樣子,現下受點氣,以後人家只會說是明華容自己命不好,根本不會說自己的不是。
想通這點,白氏頷首示意,誇獎道:“還是你想得周全。”
母女二人悄悄說了這一會兒話,明獨秀怕被其他人看出破綻來,給白氏端了碗茶後,便微笑著走到明華容面前:“這幾日怪冷的,看書寫字都提不起精神來,倒是針線還做得快些。我在繡個屏風,聽說華容針線不錯,還請過去幫我參詳參詳?”
這時,卻有個外面當值的婆子來報,說門下省羅侍中家的夫人來訪,指名要見大小姐。
羅侍中?聽到這名兒,白氏面上頓時一喜,隨即掩飾般低咳了一聲,說道:“華容,既是人家夫人要見你,你便快些過去吧。”
明華容亦是眸光微動,面上卻為難道:“夫人,我從未見過官家夫人,恐怕失了禮數。您……您能不能帶我一塊兒過去?”
官家夫人來訪,按例當家主母都是要過去接待的。但白氏卻推脫道:“鬧了這半日,我頭疼的病症又犯了,待我先歇一歇再過去。”
明華容早料到她不肯,便將真正意圖說出:“那——不如讓獨秀陪我去,可好?”
“這怎麼行?”
白氏本能地剛要拒絕,卻聽老夫人不滿地說道:“你是個金貴人,不去也罷。怎麼還攔著獨秀也不讓去?難道那個什麼羅夫人會吃人不成?”
她雖然不知道那天的事,卻也知道明華容初到帝京,還沒去別人府上拜見過,冷不丁有個什麼夫人來找,多半有些蹊蹺。她輩份高不好隨孫女一起去,便將主意打到明獨秀身上。
這話噎得白氏一滯,雖然依舊捨不得女兒,但唯恐再推脫下去被老夫人看出破綻,便嚮明獨秀使了個眼色,不大情願地說道:“既是這樣,獨秀,你就陪你大姐走一趟。羅夫人指名找的是你大姐,你不請自去,可要注意禮貌。”
明獨秀眼中閃過一抹幸災樂禍,口中卻答得乖巧:“是,母親。”
將兩人極力掩飾的得意神情看在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