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華容嘴角微微一揚。白氏母女縱有算計又如何?難道自己就不會反將一軍麼。
隨著引路的婆子,兩人一起行至前院待客的敞廳。行走間,明獨秀悄悄打量明華容神情,見她面色沉著,毫不慌亂,不禁有些失望,隨即又得意起來:這小賤人大概還不知道出門那天得罪的是什麼人,只當這事兒揭過了。羅夫人可是帝京有名的辣貨,等下她就等著吃排頭吧!
懷著幸災樂禍的期待,明獨秀與明華容並肩走進了敞廳。即將踏進門檻的那一刻,明華容突然半蹲下身,手掌覆上裙角某處。而這時明獨秀已經來不及收回腳,獨自先一步踏入了廳中。
驚覺不妥,她剛要回頭去看明華容在搞什麼鬼,冷不防一個官窯瓷盅劈面向她砸來,貼著她的面頰摔到地上。雖未落在身上,卻濺了她一身的茶水,滾燙的水珠飛濺在她裸露的脖頸上,疼得她眼淚都出來了。
隨即,一個尖銳的女聲響起:“蛇蠍心腸的小毒婦,窮鄉僻壤來的沒教養的野丫頭,竟然害得我女兒受傷臥床不起!瞧老孃不揭了你的皮,好好管教你一番!”
明獨秀正眼淚汪汪地捂著脖子,還沒回過神來,便見一個三十來歲,姿色中上神情精幹的高挑婦人大步走來,二話不說便揚手扇了她一記耳光!
這一下毫不留情,明獨秀只覺頭暈眼花,耳中嗡嗡作響,好半天才模糊聽到對方在說什麼:“……你以為我羅家是什麼人,泥捏木塑的好性子任你欺負麼?敢害得我寶貝女兒受了驚嚇,臥床半月才好。若非她沒甚大礙,我定要你拿命來抵!你若識相,就乖乖隨我回去,給我女兒磕頭認錯,如果敢說個不字,老孃立馬再賞你幾記鍋貼吃!”
可憐明獨秀自小長在錦繡堆裡,所見貴婦千金無不斯文守禮。哪怕是性子刁鑽嬌縱的,也不敢在她這丞相的外孫女、尚書的嫡小姐面前放肆。幾時見過這麼蠻橫的潑婦?當下不禁回憶起白氏那天對她說的話來。
——羅侍中早年家貧,三十來歲才成親,娶的夫人是母族家的一位十多歲的顧姑娘,出身不顯,性格潑辣,毫無禮數可言。但羅侍中感念多年來患難夫妻的舊情,飛黃騰達之後非但不曾納妾,依舊對夫人寵愛得跟什麼似的。可惜他夫人卻是個上不得高臺盤的,有了身份之後依舊不知禮數,待人專橫跋扈,一言不合就破口大罵甚至動手打人,不知給羅侍中招惹了多少非議。她女兒那性子,有大半是從她身上學來的。
——明華容惹上這麼個人人避讓的角兒,還真是自討苦吃。不日羅家人必會找上門來,屆時你只管看熱鬧就成,可別被捲進去。
她當時是怎麼答應的來著?她笑應著保證絕對不會被捲進去,滿心期待地準備坐看明華容出醜,結果——為什麼羅家顧夫人的耳光,竟會扇到了自己臉上?
捂著火辣辣的半邊面孔,明獨秀羞憤難當,恨恨瞪向顧夫人。對方見她這副模樣,火氣更大:“小蹄子還不服氣?老孃今日非把你打服了不可!”
見她又要動手,目瞪口呆的下人們這時終於回過神來,紛紛上來勸阻攔架。礙著身份她們不好直接架住顧夫人,只能先擋在明獨秀面前,將兩人隔開,一迭聲地勸“夫人有話好說,別傷了我家小姐”。
顧夫人自不肯依,罵罵咧咧地推開勸阻的下人,執著地要去抓明獨秀的胳膊。
明獨秀被她臉上的狠戾嚇得失態尖叫起來,連連後退,慌亂間撞倒了屋角供的大花瓶,腳下一滑便摔了下去,顧夫人見狀哪裡肯放過大好機會,立即推開阻礙的下人,碎步上前狠狠抽了明獨秀幾下,猶不解氣,索性又往她身上踢了幾腳。
見小姐被打,下人們頓時都白了臉,這時也再顧不得什麼忌諱,紛紛衝上去圍住顧夫人,捉身子的捉身子,扭胳膊的扭胳膊。顧夫人天性潑辣,更兼早年夫君還只是個書生時時常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