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冷、昏暗、臭氣熏天。
璟兒對地牢的第一印象並不好,很難想象金玉其外的飛舟內還有如此腌臢的地方。
某種意義上來說,這裡倒是和頂層一樣難得。
能在這種環境下安之若素,她有點看不穿眼前的這個男人。
真是個怪人。
“我有事情想問你。”
寧言停下哀嚎,就在璟兒打量他的同時,他也在觀察著對方。
這女子的年歲應是與自己相彷,外披雲紋印金褙子,下身則是杏黃蜀錦裙,做工甚是精巧,想來是某家的金枝玉葉。
可她的妝飾卻比較古怪,套用前世的說法,那就是心機素顏妝。
寧言當然是覺得好看的,只是大周審美普遍還是以明豔為主,很少有千金小姐會花心思特意畫成這樣。
庶女?侍女?還有這般雄闊的財力……
“你在看什麼?”璟兒的語氣相當生硬,這男人的目光讓她有些不太舒服。
“在這之前,你不應該先自我介紹一下麼?”寧言笑了笑,盤膝坐起。
璟兒很清楚在交鋒中佔據主動的重要性,避過對方的先聲奪人直指工作臺。
“這堆東西是哪來的?”
寧言頓了頓,順著話頭講道:“其實平時我喜歡做一些小玩意。”
“什麼小玩意需要用到偃師專用的凋靈刀?”
“我就是用菜刀都和你沒關係吧。”
“連龍門派的追靈青光索都奈何不了你,你到底是什麼來頭?上船的目的是什麼?又為什麼要殺那兩人?”
見對方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寧言撓了撓頭:“你問題有點多,要不我先說說自己情況?我叫寧言,明州人士,男,二十一歲,未婚,有房無貸,目前職業是……”
“我不想聽這個!”
“那你想聽什麼?難不成要聽我承認我是對幼清郡主圖謀不軌的歹人?拜託你動動腦子想想,一個連真氣都用不了的人,做做手工消磨時間也犯法啊?”
寧言一臉坦然,作勢就要解衣服:“不信你可以檢查一下我的氣海。”
“呸!”
璟兒生怕被汙了眼睛趕忙轉過身,眼看他油鹽不進,心念一轉有了主意。
“當我沒來過……”
她故意說道,假裝要離開,可就在寧言沒有防備之際,勐地一掌重重拍在牆上。
腐朽的牆面頓時被震起數塊殘片,璟兒眼神陡然一變,單手虛握,一股無形之力捲起殘片疾射而出。
殘片急速急轉,澹藍色真氣附著其上,劃出飄忽不定的弧線噼向對方!
寧言眼眸半闔,似是未有察覺,直到殘片即將劃破他的面龐時才稍稍晃動身子。
他的動作很小,就像是隨風擺動的弱柳,卻總能以毫釐之差避過每一道攻擊。
好俊的身法……
璟兒忍不住讚歎一句,然而她的攻勢遠沒有結束,趁寧言的注意力全在殘片上,電光火石間再度出手,瞄準他周身要穴甩出一根木刺。
這根先前一直扣在掌心的木刺才是真正的殺招!
“唉……”
寧言幽幽一嘆,這根木刺射出的角度太過刁鑽,光憑身法想要避開也太瞧不起人了,只得並出兩指,硬生生將木刺捏爆!
他果然有方法逃過追靈青光索!璟兒眼睛微眯,冷哼道:“還說你用不了真氣!”
寧言拍了拍手撣去碎屑,面不改色道:“我天生神力啊,不可以麼?”
“強詞奪理!”
“你才是無理取鬧。”
璟兒不欲和他逞口舌之勇,沉著臉一步步逼近:“那你敢不敢讓我檢查你的氣海。”
“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