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在扎勒塔幾乎是最西邊,還有大約兩日一夜的路程,二人也悠閒地行進著。
“你知道麼,去年冬天瑪爾克吉打仗了。”踏上這片土地,水彧想起不久前的事情。想來鍾離冰避世一年,許多事情都不知道,就與她唸叨兩句。
“是薩頓攻打金淦?”鍾離冰問。
金淦族國力尚弱,疆土倒是大得與其實力不甚相符,可是綠洲極少,土地大都貧瘠,是以覬覦它土地的術竺爾族一直沒有動手。瑪爾克吉算是金淦族的一個邊陲小鎮,離金淦王宮十分遙遠,也可謂是鞭長莫及。猝不及防打起仗來,還當真不好佈防。不過如今薩頓先下手為強,想來術竺爾族是不敢再插手了。
“對。”
鍾離冰思索片刻:“薩頓要是收了金淦,那疆域應該就要超過伊賽了吧。”
“薩頓吃了敗仗。”
“打輸了?”鍾離冰不敢相信,“莫非是天助金淦了?”
“聽說是有一位軍師主動請纓,相助金淦,逆轉了局勢,險中求勝,以少勝多,而且還迫薩頓承諾,十年不戰。”
鍾離冰嘆道:“金淦族若是有這樣的人才,那他們的汗王倒是能少了不少煩惱。”
“聽說那個軍師是個薩頓青年。”水彧只說到此處,沒有做任何評價。
“金淦族給不起他暴利,我想……他不是為了利益出賣薩頓。”
“那你覺得是為了什麼?”
“和平?或許是。”
“誰知道呢?現在的局勢這般混亂,許多事情都說不好。這世上沒有那麼多純粹的事。”
說到此處,水彧和鍾離冰對視片刻,很快便都轉過頭去直視前方。鍾離冰翹了翹嘴角,原是如此的,這個世界從來都沒有簡單過。水彧也是沉默,從前他從不會對鍾離冰說這樣的話,如今她不再需要所有人的小心保護。
鍾離冰輕拉韁繩,輕喝一聲“籲——”,勒住馬,目不斜視,微風中,她的頭髮劃過面頰。
“怎麼了?”水彧望向鍾離冰。
“到了。”
“到了?”水彧定睛看著面前早已人去樓空的一座土樓。不知從何時開始,院子裡已經生滿了雜草。
“是到了……”鍾離冰再次出言確認。她是像極了她的父親鍾離珉,但凡是去過的地方,一定不會忘記。所以,此番她才怔住了。
“對了!去斯卓家!”鍾離冰似是突然想起了什麼,即刻調轉了馬頭。女人的直覺,是沒有道理的。
果然,也已是人去樓空。
“你說……那位軍師是個薩頓青年,會不會是……拉曼哥哥!那阿凝姐姐,阿凝姐姐怎麼辦!”
“我們這就去扎託吧。”關鍵時刻,還是水彧做了這個決定。便是現在去確認鍾離冰的猜測是否屬實,多半也是徒勞,想確認這件事情最好的方法,就是透過鍾離凝了。
“快走吧!”
拉曼哥哥是阿凝姐姐的情郎,阿凝姐姐是伊賽唯一的嫡出公主,伊莫谷是薩頓嫡出的三王子,伊莫谷是想娶阿凝姐姐的人,薩頓攻打了金淦,拉曼哥哥是那個幫著金淦打贏薩頓的軍師……
一時間,所有的事情都在鍾離冰的腦海中串成了一串。如此一來,伊賽、薩頓必已成水火之勢,維持了這許多年的友好表象,內裡其實早已粉碎,薩頓再也不是那個一直以來都在夾縫中生存的、兵力薄弱的民族了。
到扎託的時候是深夜,水彧和鍾離冰還未及進去拜見,便見大殿外面一小隊兵馬嚴陣以待,燃燒的火把聚攏的光亮甚是耀眼。遠遠看去,鍾離冰辨認出為首那人是阿甲,他著一身常服,看樣子像是來不及換上軍中的服飾了。
鍾離冰打馬上前,迎面問道:“阿甲哥,出什麼事了?”
阿甲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