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重,“卓伊整日未歸,扎那和馬兄一炷香之前已經出去找了,大汗大妃命我帶兵出去找。”
“我們也同行吧。”水彧不動聲色,“多兩個人總是多一份力量。”
鍾離冰深深望了水彧一眼,表哥總能在適當的時候說出她的渴求。
“求之不得。”阿甲應下。若是旁的統領,自然不敢善作主張讓他們同行,若是他們有了閃失也擔待不起,可是阿甲從來不會來那些虛的。
水彧和鍾離冰隨著阿甲走在隊伍最前。才剛剛從扎勒塔一路趕過來,未曾歇息,難免顯得風塵僕僕,好在是深夜,也鮮有人能注意到。
鍾離冰突然捂住胸口,呼吸急促。水彧見狀輕拉她的韁繩,令他們二人略落後於阿甲。隨即則握住了鍾離冰的左手,一股內力緩緩流入,鍾離冰這才略緩過來。
“可還好?”
“不好。”這一次,鍾離冰明明白白地說她不好,“我很怕,我感覺所有的事情都在向不好的方向發展。”
他想說“不會的”,可這一刻,他感覺他騙不了她。
“阿凝!”鍾離準和馬群在冒闔丘附近發現了被狼群包圍的鐘離凝和拉曼。看樣子,他們已然對峙了許久。
“阿準,你別過來!”鍾離凝也發現了鍾離準,卻依舊目不斜視,只對鍾離準喊了一句。她的目光,一直都注視著狼群當中的頭狼。
他們和狼兄相識經年,狼群從未對他們有過這樣大的敵意。而此時,夜幕中狼群閃耀的眸子竟像鬼火一般圍繞著他們,陰魂不散。
狼群喉嚨中滾動著低沉的吠聲,彷彿下一刻就是地動山搖。
鍾離準渾身打了個激靈。
自然就是這樣安排,動物的天性如此,面對著蓄勢待發的狼群,馬群當中除了飛將軍,多少都是氣勢大減,一時間,萬馬齊喑。
“墨驪!”鍾離準朝墨驪遞了個眼神,墨驪感覺到鍾離準的力量,遂堅定了不少。
鍾離凝和拉曼皆沒有絲毫拔刀的意思,卻不知這樣下去,這種僵持到底還要持續多久。
鍾離準已經握住了短刀。誠然他和阿凝的主張一樣,可面對此情此景,他首先會保護妹妹。
在這長時間的壓抑過後,狼群當中的頭狼終於長嘯一聲,朝鐘離凝和拉曼撲了過去。狼群如潮水般,隨著頭狼一同撲將上去。才不過是轉瞬之間,再看不到鍾離凝和拉曼的身影。鍾離準忙飛身過去,三掌擊出,衝進了狼群。馬群見鍾離準犯險,以墨驪和飛將軍為首,也都衝將上去。一時間,馬的嘶鳴聲和狼的嘯叫聲交織在一起,在萬籟俱寂的大漠上回蕩著,格外駭人。
黑暗中看不到自己的衣衫被鋒利的狼爪撕破,也看不到濺起的鮮血,鍾離凝只感覺自己的臂上、肩上、背上都是火辣辣的疼。
鮮血濺上了面頰,鍾離凝感覺到了那溫度。那是拉曼的鮮血。
“啊——”鍾離凝長喝一聲,抽出隨身佩刀,刺進了即將朝他們撲將下來的那頭狼的腹中。
如若能看見,卻也看不真切了。他們身上早已是血跡斑斑,再濺上狼的鮮血,確是再也看不真切了。
拔刀脫身,鍾離凝已是淚流滿面。那一刻,心上的痛早已超越身上的痛。她感覺她被最好的朋友背叛了,被全世界背叛了。
“阿凝,拉曼!”鍾離準也抽身出來,將他們護在身後。
除了幾處小傷,鍾離準沒事,馬兄們也一樣。方才鍾離準便覺不對。為什麼在與這樣的猛獸的打鬥中,他和馬群竟可以全身而退;為什麼他的幾絲鼓勵就可以讓馬群超越動物的天性,敢於直面狼這樣的大漠霸主;關鍵是,為什麼他竟還會有時間想這些!這很簡單,因為狼群的目標根本就不是他和馬群!
鍾離凝眼神空洞,看著面前的狼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