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靈犀不用回頭,就知道此刻洛笙年的臉色肯定精彩無比。但她既然開了這個頭,就一定得把這個謊圓下去。
“眾人皆知,我跟敏君姐姐自幼一塊兒長大。感情極深。姐夫雖然自來九原當差後,和我們多不親近,但親戚間的情份還是不錯的。象我才來不久,就送了一個妾室給他,這點大人也能查證得到。”
韓瑛聽著心中一緊,他也收了錢靈犀一個妾室,這事回頭要不要跟欽差大人和皇上那兒先去報個備?
正胡思亂想著,聽耿南塘問,“你方才說,代王曾向你詢問過冶煉之法,你的意思是不是說,代王早知那銅礦一事?不過他為什麼會問你這個問題?莫非你懂得冶煉之術?”
錢靈犀心中暗贊,這個大人確實厲害,句句話都問到點子上了。不過,正中她的下懷。故意做出一副略帶嬌羞的樣子,錢靈犀道,“大人應該知道,我的夫婿是鄧氏長子。而鄧氏富庶,名下產業不計其數,便是替朝廷開採冶煉的礦藏也是有好幾處的。”
此事確屬事實,天下皆知。
鄧恆心中一動,忽地想起老爹前兩天給他捎的東西來,決定稍安勿躁,且看媳婦究竟是要幹什麼。
錢靈犀又道,“正因如此,所以洛家姐夫便偷偷託我,去尋一個冶煉之法,還讓我瞞過相公。我心中覺得古怪,不肯答應。可洛家姐夫卻說此事事關他的前途,讓我務必要替他想個法子才好。唉,我本是不願答應的,可想起姐姐,又不得不答應下來。”
看她說得聲情並茂,有鼻子有眼,洛笙年真是快吐血了。如果說錢慧君把責任全推給他,他也就認了,畢竟確實跟她有些瓜葛,可為什麼錢靈犀也要這樣來汙衊他?
難道她不知道,這樣把責任全推到自己頭上,自己就絕非一個私挖礦藏、圖謀私利的罪名了?他不僅要煉,還想煉出好東西來,這是要什麼,要造反嗎?
可當真要是這樣一頂大帽子扣下來,別說他死無全屍了,妻兒老小,甚至岳父一家只怕也要被株連!
洛笙年氣極,反倒不吭聲了,他就要看看,錢靈犀到底要把他陷入怎樣的境地才罷。可鄧恆卻似隱隱明白了過來,不動聲色的往旁邊挪了一小步。
而前頭耿南塘再度發問了,“你可知,代王要冶煉的究竟是什麼?”
錢靈犀老實的點頭,低低的道,“我那姐夫說,嗯……他說想要立功,尋常的銅鐵冶煉之法都不能奏效,必須得尋一個最厲害的冶煉之法才行。”
噝!此言一出,舉座皆驚。
連韓瑛都有些坐不住了,難道洛笙年真想冶煉兵器不成?
靜默了好一時,只聽耿南塘的聲音清冷如冰,“鄧大夫人,你可知道,如果你揭發的其罪屬實,你家姐夫就是滿門抄斬的重罪?”
“大人!”錢慧君魂都快嚇飛了,仆倒在地,“此事妾身全不知情,全不知情啊!我就說那冶煉之事是他們弄的,跟妾身半點關係也沒有!”
錢靈犀翻了個白眼,這回不等她說話,耿南塘就一拍驚堂木,厲聲斥責,“莫錢氏,你把方才本官的告誡當耳旁風了嗎?來人,拉下去掌嘴二十。小懲大戒,如有再犯,再罰!”
錢慧君驚得猛地抬起頭來,就見眼前堂上那位大人已經拉下了臉來。雖是風度翩翩,卻也帶著股肅殺之氣,令人不敢逼視。
她忽地想起,這位耿南塘耿大人雖是出身翰林院。但真不是吃素的。從前曾經辦過一樁轟動一時的大案子,那時候他初到地方,流民作亂,官府不力。甚至還相互勾結。魚肉鄉里。
結果,這位文質彬彬的耿翰林,以雷霆手段從旁省調集軍隊。迅速將亂象鎮壓。並且巧設妙計,將流民匪首與官府裡貪贓枉法的官吏,一共九人設局擒拿,在罪證確鑿的情況下,連天子都不報,就把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