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盼她來日能過得平安健康,如此便滿足。是以垂下眉,儘量不在她面前失容。
葉箐輕輕用力將扇柄塞入廉幽谷手中,大手包裹住小手,幫助她穩穩地將扇子卻在面容之前。耐心囑咐道:“小谷要記住,婚禮完畢前鳳冠珠穗不能揭,扇子要一直保持這個樣子。夫君說可以了,你才可以放下。切不要給夫家丟臉,知道嗎。”
廉幽谷若有所思般地注視著面前人,令葉箐一度以為幽谷已經將她的話聽進去了。
鼻子不知為何有些發酸。廉幽谷的嘴唇微微顫動一下,雙手無力地垂落下去。
“小谷乖,來,扇子拿好。像這樣,一直保持。孃親和夫君不說放下,就不要放下好嗎?”葉箐放緩速度,語重心長道:“從前,小谷是孃親的月亮,孃親將小谷捧在手心。今後,小谷的夫君就是小谷的太陽,護你一生太平。這個世上小谷可以不記得任何人的話,但一定要記住我們二人的,明白嗎?”
廉幽谷無力地眨了眨眼,渾身慵軟的她突然蓄起了一股力氣,將羽扇穩穩當當握在了胸前。孔雀的羽毛綻開細膩的絨絲,每一縷羽蕊上仿似鍍上金子般的日光,一絲一絲散落在春水清漾的眸光裡,恍惚靈動。
這時間,鑼鼓先到。二十名童男童女隨後從前院蜂擁而至,也不看得廉幽谷的神思狀況,只管從葉箐手間搶來新娘子,嬉鬧間就已將她簇擁著往正堂拉去。
百雀翡翠立刻跟上前去,將她搖搖欲墜的身體穩穩攙牢。嬤嬤們同時拎上花生、桂圓、蓮子等等喜食緊跟其後。所有人等飛快地以眼神交流了一下,有條不紊地將流程走了下去。
殷世煊一行已經等了半柱香的時間。從派發紅包到投注喜茶等儀程過後,剩餘的就是等廉家二小姐出閣。
其實這一幕,非但是殷世煊一人乾等,其餘人等乃至整座盛京城應該說都在翹首期待。
早有“蒜頭梆”傳言在前,時隔一個多月,傳言終於坐實。不管是“小靈通”也好,朝廷百官也罷,老早就對這風聲掛念的緊。只可惜廉昌豐隱秘工作做得好,藏著掖著不算,就算花些銀兩從廉府找個透風的牆打探線索,得來的也是模糊不清的結果——這野人早晚帶著面紗,非是貼身人根本不知曉實情。
所以說紙是包不住火,謎底攤開的一刻,也是全城沸騰的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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爛彩的紗簾從後堂掀開,風稍稍懸停。嬤嬤推開張有喜字的紅門,二十名童男童女歡天喜地從簾後鑽進正堂,一派吉慶。花生與蓮子撒在地上,眾人從路面踩過,發出一陣陣“嘣哧”聲響。
緊接著,一席寬大又輕盈的鑲絲混縐裙先行飄入堂中。火紅的絹絲如霞鳥的羽翼,柔順的透絲外衫長長拖在末尾,宛如五彩斑斕的鳶羽簇擁在側,與前者構制一如凰鳥遺世獨立的超然風采。首先便令所有人吃了一驚。
不過最吃驚的還要屬這廉家二小姐的玲瓏身姿。嬌小靈秀,款步履履,確是大家閨秀的莊重端頤也要遜其兩分。
由是這面卻扇乃其中點睛之筆。不喧賓不奪主,面目避之風韻辯之,愣是將這隱隱弱弱的身子板注以綿綿神氣,飄逸又神秘。越發引得人興致大起。
公孫煜見多識廣,此刻就很小聲地在愣然的殷世煊耳邊一語道破天機:“這位廉小姐有問題,你可得注意。”
殷世煊聞之面不易改,只是非常會意地衝其身邊二位侍女各打量了一眼,目光落到她們緊緊攙扶的手臂之上。眉睫輕隱顫動,勾唇瞭然一笑。
其餘人沒有注意到這一幕。不知是因為失望還是興奮引致,多有交頭接耳,議論的正是廉府上的野人二小姐。
情況嘛——好像和想象得不同。
可這種不同也多是坊間流傳和因人想象。廉昌豐從來沒有加以制止或者率先闢謠,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