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四章 榮歸
許三年在輿圖上標註的路線特意舍卻高麗國境中的近路,而是繞了它的外圍,遠了大約幾十裡的路程。
李承浩略一端詳,便心知西霞拿出十足的誠意,並不想強逼自己就範。
邊城的十萬大軍離著高麗並不算遠,西霞倘有進犯之心,犯不著讓夏鈺之特意跑這一趟,而是可以直接大兵壓境強行借道。
李承浩十分聰明,他拿起御筆,在標註好線路的輿圖上重新描了兩筆,遞到夏鈺之面前,笑得氣度從容:“既是兩國交好,高麗也要付出誠意。秋後大兵過境,便沿著這條道路前行吧。”
夏鈺之驅前一看,李承浩竟將線路改到了高麗國內,替西霞省出了那幾十里的路程。他大喜過望,起身衝李承浩深深一揖:“鈺之謝過國主的誠意。”
李承浩又是淡然一笑,以茶帶酒衝夏鈺之舉了舉杯:“一家人不說兩家話。與人方便,自己方便,高麗往後要仰仗貴國的地方還多,這不過是略顯誠意。”
兩人在露臺上沐著滿室芬芳,在一片茶香新茗之間處理完了軍國大事,李承浩談興正濃,指著一露臺的暗香浮動與夏鈺之聊起了詩詞歌賦。
雲持與雲揚早已說完了話,兄妹二人亦款款走上露臺。雲持命人重新換了上好的雲霧茶,四人重新落座。
瞧著一旁擱置著雲持的琴臺,上頭一把古琴已然調好了琴絃,雲揚淨了手盤膝而坐,雙手優雅地起落,挑起絲絲琴音。
《春江花月夜》的旋律便在花香中淡淡飄散,嫋嫋直上雲霄。
雲持本待留夏鈺之與雲揚多住幾日,奈何雲揚吉期在即,更牽掛留在國內的夏蘭馨,生怕她為自己的歸程無期而煎熬,便婉拒了雲持夫妻二人的好意。
夏鈺之與雲揚擇了日子拜祭過高麗老王的陵墓,便匆匆定下了歸程。
臨行前依然是家宴送行,為了叫雲夫人放心自己在高麗皇宮的生活,雲持特意將雲揚領到李承浩專門為她建的花房,叫雲揚瞧那滿滿一室的花草。
無數個排列整齊的粗陶花盆千姿百態,裡頭依然盛放著雲持在家中喜愛的花草。尤其是一大盆滿滿的子持年華,擱在最上面的架子上,濃密的葉子從淺褐的荷葉形粗陶大盆中垂落,那樣生機盎然。
“這無數的花盆、無數的花草全是他親手打點,已然為我準備了多年。兄長回去好生說與父母雙親,便說子持已然習慣了這裡的生活,請他們放心。”
雲持輕輕拽落一片枯萎的葉子,又執起小壺噴水。她臉頰上蕩起恬淡的笑意,少了些素日的清簡婉約,卻隱約透出上位者的氣韻高華。
雲持的寢宮、雲持的衣飾、還有這特意為雲持建造的花房,雖然添了些高麗的當地色彩,卻有許多地方都秉承了西霞的習俗,還與姑蘇雲家有些相似。
這一切的一切,顯然是李承浩特意為雲揚保留。便是李承浩自己,也學會了一口流利的中原官話,每每與雲持相處,兩人之間毫無言語上的障礙。
用心良苦,足見對雲持用情至深。
瞧著雲持漸漸習慣了在高麗的生活,與李承浩又是翩蝶情深,雲揚心下十分寬慰。他拍著雲持的肩膀說道:“走得匆忙,本想著將你那盆子持年華帶到高麗,又怕途中不會照應,便讓它依舊留在了雲起時你的舊居。等再過些時日,蘭馨過了門,你這些花花草草便都會陪著她,彷彿又是你們聚在一處。”
雲持得了李承浩的準信,又曉得如今兩國情誼日深,歸去並不是無期。
她梨渦淺漾間露出清甜的微笑,對著雲揚嬌憨地說道:“告訴蘭馨,醉得意的風味骨節,我終究會回去嘗一嘗。”
早便準備了送與雲揚成親的賀禮,除卻一對高大的鎏金嵌紅寶掐絲琺琅雙耳花瓶,其餘大多是送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