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員抬頭,感激零涕的道:“下官定然以相公馬首是瞻,若違此言,死無葬身之地!”
長孫無忌頷首,等官員走後,鄭遠東進來,“相公,那些人說是在老地方等你,有事商議。”
長孫無忌深吸一口氣,“老夫知曉了。”
鄭遠東陪著他出去,邊走邊說道:“王琦那邊前陣子準備火燒高陽公主的酒樓,被賈平安察覺,順勢突襲王琦的住所,僅數人逃脫……”
他看了長孫無忌一眼,猶豫了一下,“相公,王琦此事卻過了些。”
長孫無忌側身看著他,突然微笑道:“遠東你整日不是把玩手串,就是喝茶,看著了無波瀾。今日你竟然為了王琦而動怒,可見也有私心。”
鄭遠東赧然道:“突然就生出了好勝心,卻是讓相公看到了某的不堪。”
“誰都有好勝心,都想上進。”長孫無忌微笑道:“如此的你,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喜歡什麼就去爭奪。想要什麼就去努力,這才是男兒。”
大門前,他突然止步,“王琦……以前記得還不錯,看來這些年是懈怠了,好日子過太多,這人就忘記了當年的艱難。責打!”
“領命。”鄭遠東一臉恭謹的行禮。
晚些,長孫無忌出現在了一個宅子裡。
十餘年歲不一的男子在喝酒,見他來了,大半人起身相迎,數人依舊坐著。
長孫無忌目光掃過那數人,沉聲道:“尋老夫何事?”
坐著的一個老人冷冷的道:“褚遂良被驅逐,朝堂中咱們的人越來越少了,再這般任由皇帝下手,遲早有一日我等會死無葬身之地。你是先帝委託輔佐皇帝的重臣,為何不壓制皇帝?”
“那是皇帝!”長孫無忌也不坐下,負手看著這些人,眼中有悲哀之色,“老夫也想讓咱們的人多些進入朝堂,可你等自己回家看看,那些年輕人如今在做什麼?享樂!他們打馬毬,去青樓,吃喝玩樂,就是不知曉上進!這樣的人,如何能進朝堂?”
那老人冷笑道:“咱們的子弟如何不上進?至於玩樂,誰不玩樂?輔機你那些年不也吃喝嫖賭?”
長孫無忌的臉上浮現了一抹青色,他譏誚的問道:“可某敢和二郎去拼殺,現在的那些年輕人,誰敢?”
當年他跟隨著太宗皇帝東奔西走,經歷了無數坎坷,可這些他都一一走了過來。而現在的年輕人貪圖享受,早已沒了他們那代人的狠勁。
老人起身,雙手按在案几上,抬頭看著長孫無忌,“你莫非是要為皇帝說話?你要知曉,皇帝只是我等的頭領,這個頭領若是不聽話了,若是他想對咱們不善,那咱們就換掉他。輔機,你莫要因為皇帝是你的外甥而心軟!”
“心軟……老夫此生從不知何為心軟!”長孫無忌終於是惱怒了,“以前二郎在時,他是咱們的首領。二郎去了,你等把老夫推出來,想著老夫為你等謀利。可你等看看,如今你等整日享樂,誰能幫襯老夫?”
老人一拍案几,“你的權勢是先帝給的,沒有先帝的恩寵,哪來你今日的權勢滔天?如今皇帝依舊信賴你,卻和咱們疏遠了,這才是我等今日尋你來的目的。”
長孫無忌冷笑道:“你等是想說高履行得了戶部尚書之事,而你等的人選卻被撇開了,可對?”
那個老人的目光閃爍了一下,“難道不該嗎?這個天下就是我等的,為何不能?”
長孫無忌深吸一口氣,一字一吐的道:“那就讓你等的子弟收心,去學,去廝殺,否則一事無成之輩,難道也能高居廟堂?荒謬!”
他大步出去,老人坐下,眾人圍攏過來。
“讓各家的子弟收斂些。”
“可如今局勢不大對,該如何應對?”
“狠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