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大半夜來鬧你?
顧昭失笑,拍拍自己奶哥的手道:“奶哥別急,你這手勢打的是越來越複雜了,我都看不懂。我知道,他來就來唄,他爹那個臭脾氣,知道了怕是又要生氣,算了!他不來我這裡,還能去哪?難不成大街上丟人去?人呢……”
畢梁立無奈,指指曲水的方向……
顧昭無奈,只能又上了轎子,被人抬著到了曲水。
曲水岸邊,顧茂昌依舊未卸甲,昨晚不知道在哪裡混的酒,怕是此刻還沒喝夠,他懷裡抱著一隻缸酒,一邊喝,一邊沿著曲水唱歌:“晚燈初上,月勾樓……香入手,看仙娥……嗝……”
顧昭不勸,卻怕他失足跌入曲水,因此叫細仔劃了木船來,自己上去船頭坐著,一路跟著顧茂昌。
顧茂昌看到了自己小叔叔,見他上船,也不勸自己,卻也取了一壺酒坐在船頭,每當自己看他,他便對空一抬酒杯。顧茂昌哈哈一笑,端起酒缸,對著嘴巴灌了一口,繼續唱:“更可惜!宴堂深,玉枕涼,閒事總來惱卿卿……嗝……”
顧昭靠在床板上,一杯一杯也喝的有些酒意,於是便忽然神來一筆的站在那裡準備來一段黯然銷魂,才下眉頭,卻上心頭這樣絕的。
他站起,張張嘴,還未出口,卻不想曲水那邊,有人忽舞著袖子在那邊唱:“輕輕一葉舟,鴛鴦睡蓮頭,哥的採菱女,冤家駐船頭……哎呦呦……咱倆一起泛蓮舟……野花路邊開,哥為你採來,哎呦呦,吱扭扭,吖麼吖……”這是怎麼樣的一種歡快的旋律,那甜蜜蜜的郎情妾意,硬生生的將個冷雨悽風夜,黯然銷魂風頓時破壞的乾乾淨淨,一瞬間那弄得春風拂過百花開般的精彩起來。
顧昭不動,扭臉看看那頭,對哦,顧茂丙好似在曲水找了一處院子住著呢。
“住口!!!!!!!”顧茂昌無比憤怒,單手一轉,甩著那酒缸對著曲水那頭就去了。
顧昭張著嘴巴,仰臉看著一隻黑色的酒缸畫了一個拋物線自自己腦袋頂劃過,衝著顧茂丙就過去了。他剛想喊危險,卻不想岸那頭,顧茂丙一仰身來了一個鐵板橋,他不躲,板橋一彎,一足支起,那酒罐子瞬間便被他找到重點,滴溜溜的在他足尖打轉。
“哇!”顧昭放下酒壺,誠心誠意的拍巴掌,這雜技耍的好哇。
顧茂丙足尖一點,酒罐飛起,他站起來,順手將酒罐抱在懷裡,一掐腰指著岸那頭罵:“小叔叔大半夜的也不得好睡,這都幾更天兒了,奴明兒還有班兒呢,小叔叔,你別理這個瘋子,他就沒見過女人!”
顧茂昌靠著大樹嘿嘿一樂:“嗝……女人?兒子我都有了,倒是你個假娘們沒見過女人吧?你也好意思跟我提女人,呸!”
顧茂丙在那頭,忽然伸出手沿著自己的臉龐摸了一下,表示自己姿色上等,接著輕輕不屑的哼了一聲道:“女人?奴若想,何止千萬,奴可不若某人,為一個傻家雀,如今是睡不得了,吃不下了,哎呀,當年小卿卿……”
曲水兩岸,你方罵罷我登場一時間好不熱鬧,顧昭嘆息了下,輕輕一擺手,細仔打著哈氣,悄悄支著船回到竹亭,一下船主僕二人轎子都不等,小跑著就去了。
阿潤睡的朦朦朧朧,身邊空著他有些不踏實,便一直等,一直等,一直等到顧昭又鑽進來,摟住他的腰。
“嗯?怎麼回來了?”阿潤嘆息了一下,一抬腿順便將顧昭的腳丫子夾進腿裡暖著。
“恩,茂丙在與他吵架,我就解放了。”顧昭嘀咕著。
“解放?”
“恩……鬆散了,我就鬆散了,你說這兩人怎麼見面就吵架,這都多少年了,還吵!”顧昭習慣了幔帳裡的黑暗,側臉看下阿潤:“你不睡了?”
阿潤笑了一下,一伸手摟住他:“恩,快五更鼓了,也該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