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了。
一定是他了。
那個在我童年幼小心靈裡劃上恐怖的一筆紅色驚恐,那個在古滎村的陵室裡一個又一個卡帶的夢魘,還有昨晚的那個噩夢……
原來都是他在作祟。
“也就是說,現在也是在做夢咯?”我忽然反應過來,那剛剛看到了什麼不該看到的東西……咳咳,也是沒有關係的吧。
師傅不是也說,古滎村的時候我只是做了一個夢而已。
“真是笨妞!”
他忽然伸出左手狠狠地捏住我的臉頰,惹得我不住做盡鬼臉,疼得我齜牙咧嘴。
“喂!你輕點!”
“什麼人!”
誒?
忽然間,他抱起我坐了起來,那雙紅寶石閃爍的眼睛染上狂佞的凜色,泉水在熾熱的赤眸中乾涸。
如果說幹剛剛的他說一股甘泉令人心寧,現在的他就如一頭隨時捕殺獵物的雄獅。
他又捏了捏我的臉,稍稍暗下眼中血色的躁動,安撫道:“妞,呆在這裡不要動。”
話音一落,他就如一陣狂風嗖地一下落在窗欞上。
“喂,睚眥——”
見他不對勁,情急之下脫口而出心底的名字。
他回過頭,紅寶石的眸子對我眨了眨,笑意明顯遮住血腥的風暴。
我有些發窘,低下頭,抓起身下的蟬被扔給他。
“那個……你沒有穿衣服。”
“妞。”
他喚我,我看他。
他只是很隨意地把白色的蟬被披在身上,可是還有大片古銅色的肌膚裸。露在陽光之下。
“叫我。”他道。
“誒?”
“叫我的名字。”
“睚眥?”
“再叫。”
“睚眥!”
“大點聲!!”
“睚眥你丫的還沒完了!”
這隻獸怎麼那麼彆扭。
“很好。”睚眥露出滿意地露出一排小白牙。
他笑起來的時候,左臉頰上居然有一個淺淺的酒窩。
“永遠記住這個名字。你只要開口叫它,我就會出現。等我回來。”
說完,睚眥就披著我的被子,雖然造型有些古怪,卻掩飾不住他的鋒芒,眨眼間,她從我的房間窗戶上跳了下去。
第一次,在我現實的眼界中消失不見。
可是……我望著已經空無一人的房間,後知後覺地才想起,我還有很多問題沒有得到答案。
睚眥為什麼會真實地出現在這裡!
如果他是真的,也就說明了古滎村的經歷並不是一場夢?
那師傅為什麼要騙我??
還有他房間裡的那副被燒的畫,畫中的女人雖然和我一模一樣,但是肯定不是我,那究竟是誰?
如果睚眥是存在的,那紅家、師傅、我與睚眥之間到底有什麼關係?
我忽然發現這一切都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可是一層層往下舒展竟找不到任何一點頭緒。
譬如在這裡做一個假設論,如果這些屬於單獨存在的個體,之間並沒有任何關係。
那當紅家老宅的九龍蟲冰玉珠子出現時,這四個個體就有了一定的微妙關係。
這讓我忽然想起族母去世之前留給我的那個黑箱子。
裡面的族譜我正在重新寫,遺書也已經沒有了,只剩下那塊有著紅氏家族特殊圖騰的牛皮。
它會不會是這一切的關鍵呢?
而這個假設不用等我去論證,它就像被一隻無形的手遞到了我的面前,讓我不得不在未來的日子裡一次又一次地去見證它們的血雨腥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