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夢見在無邊的黑暗中,自己一個人孤獨的不知疲倦的跑著,一群不知名的怪獸在後面緊緊追趕,追得她筋疲力盡,再也無法跑動。這時,有兩雙溫暖的手伸了過來,一雙是大哥的,一雙是二哥的,他們兩人牽著她一起跑動,慢慢地飛了起來,飛在美麗的天空中,潔白的雲層裡,她彷彿看到了西方極樂世界就在眼前,可是這時有許多怪獸也跟著騰空而來,一頭怪獸一口咬住了大哥的肩頭,將他向後拖去,大哥的臉變得越來越模糊,也漸漸的鬆開了握著她的手,她急得大哭起來,聲嘶力竭地叫道:“二哥,快,快救大哥回來!快啊!”
林歸遠坐在床前,看著清洛在夢魘中掙扎,汗水從她額頭不停滲出,瘦小的臉蛋慘白慘白,不由心如刀割,自責不已,及至聽到她喊出的夢話,再也控制不住,不顧蕭慎思仍在一側的榻上昏睡,將清洛緊緊的抱在了懷中。
懷中的人兒身子是如此柔若無骨,抱著好似輕無一物;但又是如此瘦骨嶙峋,碦得他胸口生疼生疼。他喃喃地道:“三弟,以後我叫你洛兒好不好?洛兒,好洛兒,以後不要再離開我的視線,我絕對不會鬆手的,我要保護你,好好的保護你,要我做什麼我都願意。洛兒……”
清洛在夢中感覺進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就好象幼時孃親慈愛地抱著自己,又舒服又安全,她逐漸安靜下來,從噩夢中解脫,嘴角掛上了一絲安詳甜蜜的笑容。
這一夜林歸遠熬至整個人都虛脫,又要替蕭慎思療傷解毒,又要替清洛鎮靜安神,還要不時去照看一下昏睡的李正益和有殤。好不容易撐到天亮,終於趴在清洛床前沉沉的睡了過去。
清洛悠悠醒來,感覺這一覺睡得這樣的深沉,這樣的安心,精神大好。突然想起昨夜的事情,便“騰”地坐了起來,側過身,卻見林歸遠正趴在床沿酣睡,蕭慎思也臥於一旁的軟榻上,尚未醒來。
她呆呆的坐在床上,一時看看大哥,一時看看二哥,兩人雖都稍稍的易容改裝,也可瞧得出一個俊朗堅毅,一個儒雅飄逸。看到蕭慎思時她臉上泛起紅暈,看到林歸遠時她心頭又湧起感激;覺得蕭慎思如高山,如青松;而林歸遠就似清風,似綠柳。一顆心就似被剖成了兩半,越來越遠又越來越近。
林歸遠睡夢中輕輕的喚了一聲“洛兒”,將清洛從沉思中拉了出來。她見林歸遠只是在說夢話,便悄悄的下了地,又輕輕的將棉被蓋在了林歸遠身上,再替蕭慎思將滑落的被子拉至肩頭,輕手輕腳的出了房門。
剛剛來得及將房門掩上,“小兔子”慕若又跳了進來,見她欲大聲叫喊,清洛忙將手指豎在唇邊,請她噤聲。
手指甫一觸及自己的雙唇,清洛不由自主的愣了一愣,想起昨夜的羞人場景,頓時心亂如麻。
慕若見她大清早起來便呆呆的,不由將手在她肩頭一拍,輕聲笑道:“怎麼了,大清早發什麼愣啊?林先生起來沒有?我母親昨夜一夜安睡,竟是十多年未曾有過的呢。我來向他道謝來了。”說著便要推門而入。
清洛忙拉住她:“林先生昨日替夫人治病,太過勞心傷力,這時還未起床,他吩咐說不要驚擾他,不然今天不能再替你母親施針呢。”
慕若忙吐了吐舌頭:“好險,那我們就出去說話吧。”
房內,蕭慎思已醒轉來,只是全身無力,只得繼續在榻上躺著,耳邊傳來清洛在屋外輕輕柔柔的聲音,心中的疑團不斷擴大,他發現自己正面對著兩個“事實”:一個“事實”是殘酷的,讓現在的他無法接受的,另一個“事實”則是甜蜜的,讓他要敞懷高歌的。但事實到底是怎麼樣的,真相又是如何,他怕去知道這最後的答案,怕面對這可能是殘酷也可能是甜蜜的現實。
待到清洛和慕若笑容燦爛的將早餐捧上飯桌,眾人也都醒了過來。
用餐的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