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寶貝孫女已經做了保證,就算不在武館裡,也會一直練劍的。都說到這份上了,看來是真的不想在武館裡呆了。執意要走的人,哪裡還勸得下。
反正先前五年不眠不休的練,她的水平確實早就超出了老頭子的預料。只是誤打誤撞發現臨時拉來救急的木頭,原來是名貴的紫檀,捨不得放手罷了。
“……爺爺我是老了,管不住你們到處撒野。
“等過了年,青城山那邊有個全國武術交流會,之前代你答應了主辦方,不能爽約,你還是要過去看看。之後還回不回來,就自己決定吧。只是別指望家裡這邊,還能幫你什麼。出去闖,就得有吃苦的覺悟。”
***
安少凱最近日子很不好過。
安老爺子不僅旁敲側擊各種杜衡的事情,還查賬查得很嚴,很快就查出大學城那邊的分館。老爺子沉了臉,倒也沒一氣之下關了那邊,只是連帶著一起查賬,差點就把“安家武館”已經是杜衡名下資產的大秘密給查了出來,好在還是各種謊話疊加,忽悠了過去。
在發現杜衡是女人之後,老頭子就放了心,沒再多說什麼。只是還是一直沒好臉色。
安少凱劫後生還,感激杜衡沒戳破股東的事,少不得請她吃飯。
飯局上安少凱獻殷勤,不小心說漏了嘴,把安燃和老頭子鬧僵的事兒吐了出來。
杜衡皺了皺眉。
“到底怎麼回事?”
“具體怎樣我也不太清楚,她就是不想做看家師傅了。老爺子氣得不輕。杜小姐,您放心,課也不用停,武館裡還有的是好師傅……”
杜衡神思已經飄遠。
她不想做武館師傅了。
她想幹什麼?
……她也有想做的事?
心跳忽然快得要跳出胸口,舉杯欲飲的女人突然長睫一顫,眼中亮起絢爛明彩。
飯局結束,外面雪下得正急,天地一白,又沒有風。原本就只抿了幾口酒,天氣凍得她醉意醒了大半。
“安先生,我開車送你回去吧,順便見見……安燃老師。既然她要離開,我也沒幾天能跟她學了,是不是?”
安少凱受寵若驚。
☆、紅梅白雪
深山裡雪下得更密一些,而且沒有化,鬱鬱蔥蔥的林木上都蓋了一層雪。
武館還沒開始掃雪,走在石板路上,腳底一路咯吱咯吱的。
她往安燃住的院子裡走。
頭回來安家武館,種種巧合促使她最後就在這裡住了一夜。後來時不時來找她,早已對武館東側的佈局瞭如指掌。
前面就是月門,她腳步一停,深吸一口山裡冷氣,愈發清醒。
站在迴廊這側,隔著月亮門,目光看向小院裡。
月光亮得不可思議,映出雪地素白如玉。小院裡林林總總,看得再清晰不過。
安燃在掃雪。
她肩頭都積了一層薄雪,恍然不知。
雖然穿著羽絨服,套著長靴,帶了手套,但杜衡就是覺得,她同仕女圖裡那些穿素襖、披紅氅的官家小姐沒個兩樣。
古典、古板、古雅……
總逃不出這幾個詞兒。
杜衡聽見心裡輕輕嘆息。
安燃舉手投足間的韻味,是她再獨特不過的人生經歷養出來的,誰也模仿不來。
溫潤裡隱約有劍的影子,沉凝處又藏著水的波光。
她看到安燃放下了掃帚,走到梅樹旁,抬手似要折花枝。
“這麼大雪還在外面,不冷麼?”
安燃從疏密花枝間探身,看到是她,微笑:“你怎麼來了,快點進來。”
她已經摺下了梅花,杜衡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