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犯。“
長街一片沉靜,沒有人說話,只是捋起袖子的人,輕輕把袖子解下來,拿了棍子想上前的人,急忙把棍子往身後藏,站得離納蘭玉近的人,正在努力不著痕跡地後退,剛剛滿臉怒氣的人,現在非常辛苦地想要在臉上擠出笑容來。
容若挑挑眉:“他一個帝刀侍衛,倒是比將軍你這統領千軍萬馬的國之柱石更威風一般。”
“我遠在邊關,長離帝側,自然多有顧忌。他卻是天子近臣,誰不知當今聖上對他寵愛之深,任憑他長街奔馬,金彈打人,從不追究甚至他不奉詔而使楚,又救下蕭逸……”
許漠天看了看容若,才慢慢道:“當日百官上奏,御史聯名,連他生父,當朝權相納蘭明都跪地請死,可是皇上竟然輕描淡寫,說一句秦楚眼見將結秦晉之好,互聯互助,正所當為,就將此事給抹去了。連帶著一些想乘機扳倒權相納蘭明的臣子也灰心喪氣,再無力與他相鬥,納蘭明右相一派的勢力就此大增,朝中又有許多官員,乘機投到他的名下。”
他手指樓下,徐徐道:“這玉靈縣裡大大小小的老闆,有一大半是相爺的門生。這些人的主子見了納蘭玉尚且恭恭敬敬,他們當奴才的,又還有什麼人敢再無禮。”
剛剛還虎著臉要找納蘭玉拚命的人,已是一臉堆笑,在馬前點頭哈腰:“小人給公子請安,都是小人愚笨,沒能早些給公子的馬讓路,請公子饒恕。”
看他表情,他哪裡是險被馬踏的受害者,倒似從小在納蘭玉身邊侍候的奴才一般。
納蘭玉用馬鞭柄輕輕敲著自己的掌心,目光倨傲,望著不在自己面前點頭哈腰的人:“你是誰府上的?”
“小人王貴,是戶部王松泉王大人家的管事,老爺信任小的,讓小的在這裡幫著打理幾處生意。”
只聽了名字,樓上的容若就不由挑眉微笑。
不用問了,光看名字,就知道這人是個標準的路人甲,就算在遊戲世界裡,應該也屬於用過就丟,一打就倒的NPC。樓下的納蘭玉則冷笑一聲:“好啊!你們家老爺見了我也客客氣氣,從不敢逾矩半點,什麼時候,輪到你這個奴才到我面前來作威作福,喊打喊殺。”說著舉起鞭子再次狠狠打下去。
王貴卻連還手和躲避都不敢,只能用手擋著頭,連聲哀叫:“是小人錯了,是小人錯了,公子饒命啊!”
四周觀者雖眾,並無一人出一語、伸一臂相護,儘管許多人臉上都多有憤憤不平之色,終究誰也不敢多事,對於擅長以權勢作威作福的人來說,用權勢來壓迫他,永遠最快最有效。
納蘭玉毫不為那人的哀求而動容,鞭下如雨,口中冷笑聲聲:“你也知道求饒了,剛才要打我的時候,可真是威風啊!”
王貴護頭的雙手已被打出一條條的血痕,慘叫連連,還是沒有任何人挺身而出。
倒是那個剛才追過來護著納蘭玉的隨從,臉色有些發白,手忙腳亂跳出來攔:“公子,你消消氣,不值得為這等小人氣壞了身子。”
納蘭玉冷笑說:“茗煙,你讓開,讓我好好教訓他。”口裡說著,鞭子已避過了茗煙的身子,靈巧無比地繼續打過去。
茗煙急得上竄下跳:“公子,你平日從不亂打人的,今兒這是怎麼了?”
納蘭玉不理不睬,只是冷笑著一鞭一鞭繼續打下去,急得茗煙搓手跺腳,無可奈何。
容若卻聽得眼前一亮,平日從不亂打人?是啊!今兒這是怎麼了呢?
他正沉思間,樓下傳來一聲凜然大喝:“住手!”
有一群人排眾而出,領頭的一個,布衣便袍,卻也乾淨素淡,不過二十餘歲,但端正的眉目之間,自有一股凜然正氣,令人不敢小視。在他身後跟著共六個人,都是官差衙役的打扮,明顯是府衙的差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