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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昨天去農場幫他們修面粉機的時候碰上了一隻野狗。”瑟利斯特平淡地說,“那條狗很瘦,沒什麼肉,但也夠燉幾鍋湯了。”
“你沒被咬吧?”付雲藍有些緊張地問,一般來說,能活到現在還沒被吃掉或者餓死的野狗,都是一些兇猛的烈性攻擊犬的後代,其兇殘程度就是付雲藍這樣老練的傭兵都有些發毛。
“沒有。”瑟利斯特說,“它撲過來的時候就被我一槍打死了。”
“……你真厲害。”付雲藍由衷地誇讚道,能在那種情況下保持冷靜不慌亂,一槍命中高速運動中的目標,這絕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
“運氣好而已,第一槍就打中了。”
瑟利斯特說得平淡,但是付雲藍可以想象當時的情況有多兇險,幸好瑟利斯特平安無事:“也難得其他人不和你搶。”
“他們本來想說見者有份的。”瑟利斯特說,“我不給,他們也沒辦法。”
事情當然不是瑟利斯特所說的那樣簡單。
當時農場裡的工人目睹瑟利斯特在極短的時間內沉穩地開槍,並且一擊命中撲向他的瘋狗,臉上還毫無懼色,都對這個冷靜得像個殺戮機器一般的少年感到有些害怕。
但也有比較膽大而且不要臉的,或許是因為長時間吃壓縮餅乾而且只能吃個半飽,使得對肉食的渴望壓倒了恐懼和廉恥,一個工人壯著膽子去拿死狗要求見者有份,瑟利斯特對此的回應就是舉槍對著那人的腦袋,手穩得就跟安了陀螺儀似得,冷靜地通知對方再上前一步就殺了他。
雙方僵持了一會兒,還是老農場主西德里克兩邊說好話,才說服那個工人放棄了眼前的肉食,沒有讓局面演變成流血事件。
要在資源日益稀少的廢土上生存,以後這樣的爭鬥應該會經常發生吧,藍是不是早已經習慣了這種劍拔弩張的生活?
瑟利斯特抬頭看著仍然在拿勺子戳肉塊的付雲藍:“怎麼了,肉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既然是狗肉,付雲藍就放心地舀起來吃了下去,然後對瑟利斯特說,“你記得,不要買捷特農場的肉,他家賣的肉食總是比宰殺的牲畜多,我們一直懷疑其中一些肉的來源不明,只是還沒有發現證據。”
“我不明白。”瑟利斯特說,“如果是在食物充足的年代裡也就算了,現在食物這麼稀缺,為什麼你還堅持不能吃人?”
付雲藍抬頭看著他:“為什麼這麼問?”
“我記得食人這種行為在人類的歷史上一直都存在著,不管是因為饑荒還是宗教儀式,或者只是個人的怪癖,從來就未曾斷絕過。”瑟利斯特用叉子叉起一小塊狗肉放進嘴裡,“同樣都是蛋白質,人肉和狗肉又有什麼不同?”
“你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付雲藍皺眉,呼吸都變重了,“我們是人,當然不能吃自己的同類。”
“你別激動,我沒有想要吃人的意思。”瑟利斯特抬起視線,漂亮的藍色眼睛平靜地看著付雲藍,“我只是好奇你為什麼會堅持這樣做。”
付雲藍思考了一下應該怎麼表達:“這是……底線,一旦你越過了這條底線,一旦你開始將其他人視作一塊可食用的肉,對生命最後的敬畏也就蕩然無存了。”
瑟利斯特說:“你殺過的人可能比西德里克殺掉的雞還多。”
“……是的。”付雲藍無法反駁這一點,“但還是不能把人當做食物……總之,就是不行。”
“我明白了。”瑟利斯特語氣一如既往的平淡,倒讓付雲藍有些拿不準他的心思了:“你會聽我的嗎?”
“當然會。”瑟利斯特說。
“好。”付雲藍心情有些複雜地對他說,“你都還沒有準備好就被迫要獨當一面了,在外面,你會遇到很多以前沒接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