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穆信言罷,自懷中摸了兩錠銀子。
可地延族長見狀忙擺手:“使不得使不得,我等怎可收你的錢財。”
“話可不能這麼說啊。”初然笑嘻嘻地把他的手摁下去,“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咱們可不能白要你的東西。”
穆信微微點頭:“說的是。”
瞧他幾人都執意如此,可地延族長也不欲拂了好意,只得收下了。
“既是這樣,那老朽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你們幾位若是今日想到下一個落腳點,恐得早些啟程。這出了谷再走半日就可到青口鎮,鎮上有客棧酒肆,補給之物一應俱全。”
“這麼說還得快些走了。”石晏催促道,“天色不早了,大家趕緊上路吧。”
可地延族長親自送他們出谷,卻無一人跟隨左右,這大約又是什麼規矩。他們幾人雖心中疑惑,但也不願多問。
街上行人稀少,不知是否是清晨太早的緣故,連街道兩旁的店鋪也沒有開門。
直到走至村口時,才在廣場上發現圍聚成一圈的村民。
高高的柴堆上,有個單薄的身子被綁在那裡,她低垂著頭,髮絲凌亂。初然只能瞧見背影,看不清正面的花馨此時此刻是怎樣的表情。
而艾雅恰被倒掛在村頭的匾額上,他的臉正對著花馨的方向。他們要讓他,親眼看著她是如何被大火燒死的……
這樣的刑罰,想想無論是身體還是心上都是最最殘忍的折磨。
初然不忍再看,轉過身,頭也不回的走了。
背後的烏洛侯村落在一片寧靜的旭日裡,迎來了又一個朝陽初升。
*
走了一個時辰的路,四周那莫名其妙的白霧才散開。
可地延族長送他們出了迷障後,也告辭返回村子。
待得走遠,初然隨手拾了根野草在手裡晃,心裡到底是難釋懷。
“把人活活燒死是不是有些太過了?”她回頭看向身後的穆信,“咱們就這麼不管麼?”
他平淡道:“花馨到底是殺了人的。”
“可也不能用燒的呀。”
“阿初。”石晏牽著馬,小心翼翼繞到她跟前,倒是一本正經的樣子,“那是人家族裡的事兒,咱們管不著。”
“這個什麼烏洛侯族,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初然忿忿地扔掉手裡的野草,“你看那個族長,為了一族私利,把人家好好的姑娘家都害成什麼樣兒了。他這七老八十的模樣,還想娶年輕小姑娘,也不照照鏡子。”
穆信聽罷,心自無奈地笑笑,道:“我們畢竟人少,單槍匹馬,若惹惱了他們,萬一落得和花馨一樣的下場如何是好?”
她得出結論:“你們就是沒膽子。”
穆信看著她:“你有膽子,你去了麼?”
“我……我那是一個人,不敢去。”
“我覺得,這丫頭說的也有幾分道理。”溫子楚摸了摸下巴,頭一回站在她這邊兒,“等回了汴梁,倒可以把這事兒說與我爹爹,看他有什麼打算。”
初然想了想,忽然嘆氣:“就是你爹要幫忙,想來也是不能的了。”
“為何?”
“那迷霧如此詭異,咱們沒有那老婦人和可地延族長,只怕現在都還在林子裡瞎轉悠呢。你爹要是真派人來,那也是白白送命啊。”
聽她此話有幾分道理,溫子楚笑了笑:“說的也對。可惜了艾雅那個小子,有憐香惜玉之心,卻無終成眷屬的命。”
“那又怎麼了。”初然不以為意地撫摸著馬鬃,“依我看他就很好,一心一意。最關鍵的是他知道花馨有所愛之人尚且如此執著,我此一生倘若得這般人喜歡,想來也無憾了……”
她此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