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和之策。乘打點市恩皂快,趁請託結
好史書。儻幸勝則曰:非人力不至於此。儻問輸則曰:使神通其如命何。
或造不根謗帖,以為中傷之階;或捏無影訪單,以賈滔天之禍。彼則踞華
屋,被文衣,猶懷虎視之心;孰敢批龍鱗,撩虎鬚,聲彼通天之惡?故欲
興仁俗,教唆之律宜嚴;冀挽頹風,珥筆之奸當殺。管呵脬徑奔桑參將衙內,見了桑皮筋聲喏道:“大相公賀喜!狀詞已準,準備見官對理。”將狀抄與桑皮筋看了。桑皮筋大喜,留管呵脬書房裡酒飯,取銀十兩,遞與管賢士道:“煩兄衙門使費,如少再來取罷。對理之詞,臨期還乞指點,千萬用心莫誤。”管賢士道:“一應使費,衙門上下,都是小人承管,對詞亦是不難。只有一件,令尊大人處,公子宜早講明,作速見官斷送那廝,不可停留長智。”桑皮筋道:“多承指教。”管呵脬得了銀子,作別去了。
晚上,桑皮筋對父親說知此事,求父作主。桑從德大怒道:“畜生不腦心經史,暗行賭博,效下流所為,又生事告人,大膽來對我說,可惱可恨。咄!”桑皮筋見父親盛怒,不敢多言。折轉身望內房裡就走,見母親白氏,細說前因:“今已告成,父親又不肯管,儻若訟事輸了,被人恥笑,只索往水中一跳,倒也乾淨,免得露醜。”白氏心中憂慮,對桑參將道:“我和你夫妻二人,只有一子,雖是不肖,豈忍坐視?見官時受些叱辱,不惟我與你失了體面,儻畜生做些不測之事出來,那時悔之無及。”桑從德道:“我也知道,奈是賭博之事,貽害最大,今次若縱了他,日後怎肯改過?待他危急,自有道理。”夫人道:“雖然如此,父子之情,還當覆庇他,嚴加警戒下次便了。”這桑參將被夫人三言兩語說動了情,只得打轎上府,至迎賓館,候太守相見禮畢。茶罷,桑參將將前事細訴一遍。太守道:“老先生駕臨,無不領教;只是令郎公子,人於賭場,難分彼此。學生若不整治一番,縱其得志。下次老先生愈難訓誨。況錢糧乃朝廷重務,令郎盜出賭博,老先生亦失於檢點矣。學生藥言,老先生莫罪。”桑參將被太守搶白數句,氣得閉口無言,返身相辭回衙,對夫人道:“知府反把錢糧誣畜生賭博,怎生是好?”夫人道:“既太守作難,只令家憧去對理,嘉兒只不出官,錢糧又不缺少,彼亦無奈我何。”桑參將道:“此言亦可,不去催他構提,輕放那廝罷了。”因此兩下將這場訟事擱定了。將及半月,不期諸葛太守父親身故,一壁廂申詳了憂文書,一壁廂打點奔喪回籍,將府印交與府丞掌管。
那管呵脬時常在府門前探聽,一知太守了憂,忙人桑衙通報,桑皮筋大喜。你道為何?原來這本府府丞,姓吳名恢,向與桑從德交往情密。雖是儒林出身,性兼貪酷,一味糊塗。有這個機會,故此大喜。當時桑參將聞此訊息,忙往府中將上項事和吳恢備細說了。又道:“今得老公祖署事,乞求清目,感恩不淺。”吳恢滿口應允道:“既是令郎被人賺賭,學生即時拘審究罪,只消數字見諭,何煩老先生大駕親臨。”桑從德稱謝而別。管賢士和桑皮筋道:“這場官司,幸落在老吳手裡。有了令尊面情,必然大勝。但老吳有些毛病,最貪財物。儻杜應元叔侄爭氣,用了見識,先送禮物進去,劈了令尊體面,勝負之間,未可必也。依小管愚見,還須先下手為強,將些財物送與吳公,方是萬全之策。大相公意下何如?”桑皮筋道:“見甚在行,見識高妙。但是家君不肯,如之奈何?”管賢士道:“古人說得好:孝順官司,忤逆道場。公子貫朽粟陳,金銀滿庫,何在乎三五十兩銀子?就瞞著令尊將私蓄之物,親自送入吳二府衙內,自然老吳歡喜,隨意奉承,要問那廝一個死罪,也是肯的。”桑皮筋笑道:“些須銀兩,何足為惜!但告狀雖是家尊出名,我亦是本府犯人,豈有親自送銀之理?足下著有門路,煩勞轉送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