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近來的飲酒量也不少,你我又何以勸得住?”
戴弦說得是事實,所以他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秦執拿自己的身體來作賤。
秦執親自犒賞三軍,像這樣的情形,今夜是首次。
連拿下了齊國兩座城池確實是該犒賞,也確實是該高興的。
平原之上,秦執斜坐於椅前,不緊不慢地給自己倒著酒水,與眾將士對飲,起先這些將士們還覺得彆扭,害怕,隨著後面越來越多人上前,氣氛也搞開了。
但大多數人都知道秦執身體不太好,都沒敢上前碰得太多。
“希望這次不要鬧得太過分了,”方拓擰著眉站在不遠處,聲音壓低了。
戴弦對夜離這樣的舉動也有了不滿,秦執如今誰也不敢勸,他如何便如何,誰的話也聽不進去。
李奎見秦執一杯又一杯的慢飲,一輪下來,也敬了不少的酒水。
當即替他擋開了不少的酒,勸戒上來敬酒的將士,“王爺身體不適,還是少飲為上,少飲為上!”
眾人先是一愣,有些人一時半會想不到這個厲害的王爺有體弱症的這回事,經李奎這麼一提及,眾人才紛紛收了動作,在幾個副將領的招喚下又喝成了一片。
秦執懶懶地將自己的身體靠在椅子上,狹長鳳眼穿過層層煙霧看向遙遠的地方,那雙眼細細地眯起,給人一種身在迷霧中的錯覺。
看出了秦執的不對勁,方拓和戴弦趕緊上前,“王爺?”
秦執似乎沒有聽到他們的話,又似乎聽到了,在一個緩滯間又給自己倒了一杯水酒,自飲而盡。
“王爺?”
“王爺,您不能再喝了。”
“王爺您的身體不好,還是……”
“篤!”
秦執放下杯子的力量重了幾分,這樣細微的聲音在眾噪音中並不響,可就是那一片的聲音突然安靜了下來,後方也隨著漸漸熄了聲。
好好的氣氛突然就這麼被破壞掉了,秦執淡淡地擺手:“繼續。”
一語落,秦執已經喝掉了三杯水酒,身後的方拓幾人想要阻止他再喝下去時,秦執卻一擺手,人就起了身朝著林子的方向緩步走去。
方拓幾人互看了眼,秦執明顯是不想讓人跟上去的。
安靜的林子和草坪那邊的喧鬧成了一種鮮明的對比,壓抑的東西不斷的積累在心裡。一旦控制不住,就會朝外衝。
詭異的月夜下,林內這抹暗淡的身影一步步的深入,並沒有停歇的意思。
再深的傷口只能自己舔著,捂著,不能向外宣洩。
tang
為了證明自己,為了活下去,他努力的向秦聞證明自己,反而讓恨注滿了心。他是個小人,容不得別人奪取自己的東西。
容戟要為秦聞取他的性命,他不能手軟,他不能死。沒有誰比他更怕死了,他不知道死的滋味,卻知道生不如死的滋味。
為了她,他最後放棄了殺容戟。
同樣也為了她,去殺一個可能會影響她未來的人,他就是個無恥的小人。
嘴角溢位腥紅的血跡,一路滴行,直到承受不住,整個人朝前一撲,單膝落地,一手捂住心臟部位,另一隻修長的手深陷泥土裡,血湧不止。
身體一翻,修長的身形仰躺而上。
臉色白如紙張,完全找不到一絲血氣的部分。
是他逼走了她,五年了,他沒有想過要放棄尋找,可是找了四年,他再也沒有她一丁半點的訊息,最後一年他放棄了。
可心裡的痛仍舊不斷的日夜擴散,烙在心裡怎麼也拔不掉。
“是我先遇上了你……為什麼……”
聲音輕得連他自己都聽不到,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