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然不能動彈,但卻已知道他只是被點了穴道,並沒受傷。
原來書生飛刀的手法妙到毫巔,飛到楮者背後的時候,突然轉了方向,只是“刀柄”是部分撞著他的肩並穴。這把緬刀的“刀柄”是用兩塊薄薄的鐵片包著的,雖然鐵片很薄,已經起了保護作用,連他的皮肉都沒傷著。
書生微笑道:“我知道這個人對你還算不錯,我沒傷人。這把緬刀棄之可惜,你收下來就當作師父給你的見面禮吧。”
檀羽衝一看,楮巖身上並沒鮮血流出。這才放下了心上一塊石頭、他拾起緬刀,那書生也已來到人的面前。
檀羽衝叫道:“師父,我找得你好苦,想不到今天能夠見得著你。”
他撲入那書生的懷中,就像見到親人一樣,不知不覺流出眼淚。
書生說道:“別哭。別哭。你爺爺不是常說,好孩子流血不流淚的嗎?”
檀羽衝道:“咦,你怎麼知道?”
書生說道:“我是你爺爺的好朋友,他平時的習慣用語,我當然知道,唉,二十年前,他也曾對我說過這句話的。”
“那把扇子呢?”書生見檀羽衝已經抹乾了眼淚,便即問他。“他媽媽手裡。”檀羽衝道。
“你爺爺呢?”書生問道。
檀羽衝道:“爺爺已經死了!”
書生大吃一驚,叫道:“死了?怎麼死的?”
檀羽衝道:“給壞人害死的。”
書生道:“你爹爹呢?”
檀羽衝道:“爹爹也死了,還有,外公也死了!他們都是給壞人害死的,死的好慘。”
書生道:“你可知道那些壞人是誰嗎?”
檀羽衝道:“我不知道,但聽媽媽說,那些壞人有金國皇帝派來的,也有宋國皇帝派來的。”
書生道:“那麼你媽媽還活著吧?快快告訴我,你媽媽在哪裡?”檀羽衝道:“她在商州節度使街門。”
書生徵了一怔,說遇:“商州節度使衙門。”
檀羽衝道:“不錯,這幾年我和媽媽都是住在那裡。”他是一個十分聰明的孩子,知道師父一定是因為聽見他們母子住在節度使街門而感覺奇怪,他想和師父解釋,但一時之間卻不知從何說起。
書生也知“說來話長”,心裡想道:“待我見了他母親再問不遲。”
他悼念好友之死,情緒激動之極,悲聲吟道:“掩泣空相向,風塵何所期,檀公,檀公當時我在扇上題這首詩,想不到竟成詩讖,但你放心,我不會辜負你的期望的!”
他忽然轉身踢了車繚一腳。
這一腳踢得並不重,但車繚已是像殺豬般號叫起來。不但號叫,而且在地上打滾,好像正在受著酷刑,有一條無形的鞭子,不斷鞭打他。
楮巖和車繚一樣,都是被點了穴道但尚未失掉知覺!楮巖見車繚如此慘狀,又是怕,又是有點奇怪,車繚的內功甚是不弱,而且他的脾氣又是十分倔強,怎的這一腳都捱不起。
他哪知道,原來這書生的一踢,乃是用獨門的點穴功夫,踢著了車繚“大樵穴”這大樵穴的部分正當背骨的神經末梢,車繚的“大樵穴”受了書生內功的衝擊,登時全身八萬四千個毛孔都好像有一根利針在鑽刺一般。痛苦的感覺,難以形容,豈只像受列形鞭析,簡直是超過天下的任何一種酷刑。
書坐冷笑道:“你會折磨孩子,如今我也叫你嚐嚐該受折磨的滋味,”車繚叫道:“你,你殺了我吧!”
書生冷冷說道:“哪有這樣便宜的事。”
車繚呻吟道:“你,你劃出道兒吧。”
書生道:“你絕不會無故懷疑這孩子是檀公直的孫兒,是誰告訴你的?”
車繚道:“是哈必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