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他有個交代。”
“他什麼時候給你?”葉貞重重的關上錦盒,裡頭靜靜的躺著數枚七星丹,心卻狠狠疼著,鼻間酸澀無比。
“出發之前。”離歌低眉。
深吸一口氣,葉貞的眼淚忽然滾落,“就是為了這個,所以他跟慕青做了交易?就是因為這個對不對?所以朝堂上,沒有人阻止他出徵,因為這本來就是慕青跟他商量好的。他預備用他的命,來換我的命?他是君,是帝,難道這也忘了?”
“他沒忘。”離歌哽咽著,“正因為他是皇帝,是而出征未必會死,可是你不同。七星丹在你體內將你折磨得生不如死,偏生得你這般倔強的性子。他大抵也知道你不肯屈服慕青,才會做出這樣的決定。其實,他什麼都知道。便是你不說我不說,豈能瞞得過他。”
所以,軒轅墨才會下令,不許承歡宮有任何寒涼之物。
他早就知道,是她自以為是,以為自己是在為他做犧牲,到頭來被犧牲的反而是他。她還傻傻的以為,是因為奪權的需要,是因為他計劃使然。現在她才明白,什麼御駕親征,都不過是他的藉口。他早跟慕青約定,與魔鬼做了交易。條件是七星丹,換他的御駕親征。
慕青為人陰險毒辣,與國公府分庭抗爭。如今皇帝御駕親征,讓盈國公與皇帝的勢力集體抽離大彥的政治權利中心,那這天下幾乎就落在慕青的手上。
軒轅墨知道,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所付出的代價。
是抱著僥倖還是抱著不顧一切的心思,無人能說清,大抵連軒轅墨自己也說不清楚。只覺得她若安好,便是心安。
葉貞忽然蹲在地上像個孩子般的嚎啕大哭,“軒轅墨你這個傻子,你說的,江山美人只選江山。你說過的話,怎麼可以不作數。你是金口玉言,你是天子啊!天子怎麼能出爾反爾?我不要什麼七星丹,我只要你平平安安的,你這個笨蛋!”
“他把一切都安排妥當了,如今貴妃禁足,除了寧妃,你便是宮中最高位份的娘娘,手握皇上欽賜的【如朕親臨】。想來只要你安分守己,無人敢動你。他誠然做好了所有的準備,我的心思不及他,沒想到你也被騙了。這傢伙,天生是做皇帝的料,卻沒成想還是個痴情種。”離歌低低的說著,分明嘴角噙著笑,臉上卻垂著淚。
離歌俯身攙起葉貞,眼淚止不住滾落,“皇帝知道你的性子,若是提前告訴你,你必生死不顧的隨他而去。左不過這萬里疆場,哪裡是女子該去的地方。你便安心等著吧,他一定可以安然回來。”
葉貞盯著她的臉,淚如雨下,“離歌,謝謝你。軒轅墨是對的,他把我看得透透的,我什麼都沒能躲開他的眼睛。你不會明白,從他出現的那一刻,我看見陽光下的他,清淺的說著我是墨軒,心裡瞬時被點亮了。他是個就算微笑,眼底也不會有笑意的人。”
“我一直等著,等著走進他的心,如今我做到了,可他卻要奔赴戰場。所謂的戰場你我心知肚明,左不過是權力鬥爭的轉移,左不過是國公府與東輯事給他做的圈套。他一頭紮了進去,你可知我的心有多疼。”
“那種撕心裂肺的感覺,就好比千刀萬剮。我不要什麼千歲,不要什麼萬歲,我只要跟他活一起活,死一起死。他不要我跟著他,是因為連他自己都覺得生死未卜。他什麼都清楚,唯獨不明白我的感受。獨活,比共死更痛快。”
深吸一口氣,葉貞快步朝著寢殿奔去。
“葉貞你要做什麼?”離歌一把拽住葉貞的胳膊。
她狠狠的撣落離歌的胳膊,“生同在,死同穴。”
那一刻,離歌愣在原地,久久沒能回神。好似有什麼東西狠狠砸在心上,疼得無法言明。她攥緊了衣袖,鼻子一酸,頹然落淚。
寢殿內的葉貞換上了簡易的太監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