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我。”悶著頭不說話。
死去的孩子,多生幾個就能彌補了。
“所以得好好活下去。”她想起哥哥曾對她說的那句話,“我不怕死,但卻是貪生的。活著多好啊,死了,不過是叫我關心的人傷心罷了。你且放寬心,你哥哥還打算長命百歲呢。”她不動聲色地攥緊了手裡的帕子。
我也打算長命百歲呢,和我關心的人一起。
第237章
過了兩日;學子下場。
水遊明顯感到身上的擔子減輕了不少;做錯事的是自己親侄子,還趕在親爹生日、親妹妹要嫁人的當口,連這恩科都像是不倫不類的了。好在有一大半議論的人進了考場,耳朵根能清淨點。不過最叫他不解的還是玉徵文;那日看父皇的意思,是要他給別人讓位了;誰知道不過訓斥了幾句;罰了他半年的俸祿,撤了玉莊轍之父的職,也沒了下文。玉徵文老臉丟盡;灰溜溜地回禮部上任之時他還覺著奇怪。好在這人到底也當了這麼幾年尚書;有幾分本事;很能幹一些事。
但父皇的意思還真是叫人不解。
皇帝自己的生日可以馬馬虎虎湊活過去,兩個公主的婚事可不能再拖了,擱尋常百姓家裡,這樣的年紀都能被叫一聲老姑娘了。何況一應婚儀、嫁妝都準備了多年,要為了一個水瑞文就錯過了良辰吉日,淑妃、德妃都不能答應。
林沫銷假回戶部當值時險些把曹尚書嚇了一跳。他本來就白瘦,病了幾日,倒是養出一點血色來,看著也沒先前硌得慌了,可見那些“哀毀過度”的說法是不能聽的。然而他臉上的表情卻越發地高深莫測起來。往常這麼個年紀輕輕就身居高位的狀元郎雖說從來笑眯眯的,然而為人卻是不輸柳湘茹的驕傲,那種雲淡風輕說白了,還是對其他人的不屑。然而這次出來,眼神卻跟觀裡那些活了七八十歲覺得夠本了,一心想著飛昇的老道士似的,若非那張臉實在是又溫和又俊俏,單是這雙眼睛就夠叫人望而卻步了。
“我身子不爭氣,給曹大人和諸位大人添麻煩了。”他靦腆地笑了笑,看起來同先前沒什麼兩樣,甚至還比過去顯得更和藹可親一些,曹尚書一晃神,他的眼睛又是和往常一樣,滿是春風拂面,彷彿那一閃而過的冷漠不過是他年老眼花的錯覺。他定了定神,寬慰道:“無妨,靖遠侯是國之棟樑,身子要緊。”
林沫低眉順目地答了一句多謝大人。
其實吃驚的不獨是水遊,水溶雖然沒膽窺視聖上言行,然而當日皇帝訓斥玉徵文也沒瞞著誰,自然能傳到他耳朵裡——怎麼看都像是要撤職的樣子,誰知道最後還是姓玉的戰戰兢兢地當著他的禮部尚書,他料想中的林沫平步青雲的美景並未實現。
“即使怕你年輕不服眾,老實說,二十同三十也沒什麼差距,在別人眼裡都是毛頭小子。難道陛下真要你在侍郎位子上蹉跎到不惑之齡?”他不解地問道。林沫身上有侯爵,自己下場考出來的功名,在戶部當差這幾年的功績也是有目共睹,按理說資歷確實淺,本朝也無二十為相的先例,但這資歷二字委實說不好。你是按在這位子上的年份算資歷呢,還是按他辦的差使算呢?
說到底,不慣林沫仕途的,自然有說法阻撓,然而皇帝真要抬舉他,也不是沒有路子。比如說玉徵文,他孫子頂撞皇孫——現在是崇宣王了,那是大不敬,玉徵文教出這麼個孫子來,這禮部尚書就當得有虧,皇帝都明著寵信林沫這麼些年了,再多替他謀劃謀劃,大家也司空見慣了。一時間,這大好的機會擺在這兒,卻不見他扶林沫上位,反而不像他的作風了。
“老人家有了孫子忘了……”水溶心裡想。
不過林沫卻是一副早有準備的模樣。
他湊過去問:“難道皇上早就跟你透過氣了?”林沫勾了勾手指,叫水溶湊得更近些:“老王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