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即時補救?有時候智商被高估也是一種負擔,她只能故作高深地淡笑。
這種淡笑的尺度比較難以把握,九分自信一分腔調,不多不少恰恰好。
行歌道:“各位前輩,介不介意晚輩先吃飯呢?”
她不能肯定她聽完這些人所為何來之後是否還有胃口吃飯,所以要先下手為強。
這是行歌人生中吃得最隆重的一次飯。四個身份顯赫各領一方風騷且不同年齡層的美男子環繞著她,八目共賞,注視著她叼菜夾肉的英姿,傾聽著她咀嚼吞嚥的節奏,一桌與平日並無不同的菜色,行歌愣是吃出了風起雲湧厲兵秣馬的氣象。
行歌覺得很悲哀,因為就算如此,她還是吃得很盡興。
人活成她這樣,跟狗蛋又有什麼區別呢?
行歌沉浸在對人性的深深反思中,直到斐然殊的左手握住了她的右手。
還不輕不重地捏了下。
筷子落在桌上。
行歌掌心一陣發熱,一口肉頓時難以下嚥,抬眼,見斐然殊目視前方,龍眉鳳目揚波光,皓齒朱唇半帶笑,登時心口也熱了,“這位莊主,貧道能問你在幹什麼嗎?”
“摸你的手。”斐然殊嘴角笑意加深,卻仍是目視前方。
行歌看了下週圍,清靈真人抿茶沉吟,清淨真人理著拂塵,元長生抱劍微笑,彷彿斐然殊並沒有在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眾目睽睽之下調戲良家婦女,彷彿斐然殊是在為失足婦女開光。
道風日下。
心痛。
行歌閉上相形之下顯得大驚小怪的嘴巴,痛心疾首地用左手拿起筷子,繼續吃飯。不知是左手握得不穩的緣故,還是右手被握得太穩的緣故,夾菜總是不穩,在第三塊茄子餵了桌子後,行歌終於放棄了,放下筷子,道:“貧道飽了,諸位有事奏來,無事退朝。”
語音方落,斐然殊鬆開了她的右手。
清靈真人放下了茶杯。
清淨真人將拂塵揚到身後。
元長生放開雙手,將寶劍系回腰間。
時間掐得太一致,這給了行歌一個錯覺——是她的話解開了這四人的封印。
這個錯覺最致命的一點是讓行歌在覺得自己是神仙下凡的道路上雀躍撒歡,徹底跑偏。
再次堅定了自己並非凡人的信念後,行歌的底氣足了起來,她擦了擦嘴,單刀直入,問道:“無事不登三寶殿,幾位真人屈尊來見行歌,想必是為了道門之秀一事?”
“是,不過已經解決了。”一直少言持重的清淨真人開口了,神色帶著易見的欣喜。
“解決了?”行歌呆住,她就是吃了個飯,錯過了什麼?
元長生臉上剛毅的線條也柔和了不少,道:“是的,大事已定,吾等也要告辭了。”
“等等……”什麼情況?她是吃飯吃了一年嗎?為什麼感覺發生了什麼了不得的事?!
清靈真人起身,走到行歌身邊,行歌連忙也站起。清靈真人慈愛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笑呵呵道:“初次見面,貧道修行之人,你懂的,清貧。也無甚貴重的禮物相贈,這裡有個竹牌,權當做見面禮。”
說著拿出一塊通體紅色的牌子。
彷彿呼應他的動作,清淨真人與元長生也掏出了牌子,一個通體青色,一個面白底黑,放到桌上。
行歌第一次感覺自己的腦子跟不上凡間人類,下意識去看斐然殊,斐然殊朝她點了點頭。於是她木木地接過牌子,又聽清靈真人道:“臨走之前,貧道還有一事相求。”
“求字不敢當,真人請講。”
“能摸一下你的手嗎?”
“……貧道賣藝不賣身。”行歌一個激靈,清醒過來。
清靈真人笑眯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