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卻是瘦了好幾圈。她還沒有畢業,已經辦了休學手續,可巧不巧的,就是約我在A大見面。
我們走在那條通往食堂的路上,又是七月豔陽,與去年初見一樣的流夏。
“我記得那時候你突然來搭訕,好勇猛。”
“我也記得你當時的眼神,很犀利。”
我和小萌相視而笑,各種苦味,難以言表。
“阿斬,我想聽一句實話。究竟我哥哥他到底是誰?”小萌拉住我,站定,目光悠長,這個宛如油畫的女子,如今顏色全都淡了。
“你哥哥永遠是你哥哥,他也真的姓艾,只是不應由他來繼承8%股權罷了。”我拍拍小萌的肩,“那是個害人的東西。”
“這幾天我好擔心,葉呆子他總喝醉酒,然後人往地板上一躺,就跟死了似的。有時候做夢會說一晚上的夢話,反反覆覆,都是一個字,不。”小萌眨眨眼睛,這女孩從來都比我們想象得敏感,“是不是有什麼更糟糕的事兒發生了?阿斬?”
要我如何說出口,害死你爸爸和大哥的,就是你公公?
真相總是傷人的,尤其是那些在乎我們的人。
我看著小萌,無法開口,小萌從我的無法開口中已經得到了答案,她很深很深地嘆了口氣,“阿斬,我多希望回到去年今日,我們在這條大道上相遇。”
那時候,你還不是葉歡的妻子,我也還不是艾尋歡的妻子,我們還不認識,我們都對那次戲劇性的初次相遇懵懂不知。
可是,我一點也不後悔這一年來發生的一切。
就像明知道歡場不可能伴我終老,我也毫不遺憾,那和夜王在一起的每一秒。
“嫂子。”
小萌突然開口叫我,這兩個字,一句話,讓我愣在那裡,半響沒有反應過來。
“嫂子。”小萌抱住了我,很緊很緊,並不會讓我覺得羞赧,卻是親人般的溫暖。“哥已經不在了,無論原因在誰,你可以放開手好好走下去了麼?”
“小萌。”我拍拍她的後輩,“你哥會回來的。”
“嫂子,不要再騙自己了,嫂子………”
“我給你一個理由,他肯定會回來的理由。”
我拉開小萌,“車不是他開進太平洋的,他沒有求死,他一直在求生。所以我相信他一定會回來的!”
我不知道這一句話對艾小萌來說意味著什麼,我也不知道事後她如何向葉歡學長轉述了我們的對話。
只是,那天晚上,我終於等到了那通等了很久的電話,電話很短,聲音很老。
“的確是他。”
電話就此結束通話,我靠在座位上,螢幕中的我,依舊在歡場光鮮亮麗地起舞,我不斷地旋轉著視角,等待著奇蹟的發生。
尋歡,你說在以某個特別的角度看著我呢。
尋歡,你說你會回來的。
尋歡,你說你會善待自己。
今晚星光很好,我想起你在舞會上向我走來,與我共舞,我想起你在人群中向我走來,與我激吻,我想起你在我生命中向我走來,與我相約。
我想起你說,一馬平川,我想起你說,阿斬,我要做那匹馬。
川澤不息,良駒何在?
50歡場的終結
“塗董啊,是我,廖北川,怎麼樣,明天又要董事會了,塗董有沒有興趣先和我喝杯飲料啊?”
廖北川不愧是廖北川,我這邊剛剛到達了美國住進了酒店,他的電話就追來了,不出我所料,他人也早以恭候在酒店最高層的私人酒吧裡。
這裡一年四季從白天到黑夜都是一般景緻,昏黃的燈光,令人昏昏欲睡的音樂,杯子裡的酒,酒裡的人影。
我上來的時候,替我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