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他看著她,面上表情是少有的嚴肅,“楚兒,你是聰明,可是別在我面前耍這樣的小聰明好嗎?我們之間,難道也不能開誠佈公的說話嗎?”
有一個大膽的揣測,已經在他心間盤桓許久了,雖然他自己都覺得荒唐又不可信,可是除了那一種可能,他找不到任何別的藉口再去自欺欺人的解釋宋楚兮對待殷紹還有殷湛那些人的態度。
因為素嵐的事情,逼得她暴露了許多,宋楚兮也知道這件事瞞不了他多久。
她亦是好不心虛的回望他,含笑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你對待殷紹的態度很不對勁?”端木岐看著她的眼睛,字字肯定。
“哦?”宋楚兮也不迴避,只就泰然處之的任由他打量。
然則端木岐真人卻是與眾不同的,絕大多數人,只看她這個坦蕩磊落的表情,估計心裡就要對那種不切實際的猜測又生出幾分疑慮來,可是他不同,他既然是開口點明瞭,那就是已經認定了這就是事實。
“你恨他?”端木岐道。
“為什麼?”宋楚兮並不否認,只是平靜的反問。
兩個人,四目相對,卻是極少有這樣針鋒相對的時候。
她在他面前,就算全是演戲,但是嗔笑怒罵也從來不會吝嗇表情,這一刻——
卻是真的對決。
兩個人,都用一種異常冷靜又理智,但卻對對方防範至深的心態沉穩又老練的彼此對峙。
宋楚兮的定力好,端木岐自認為也不會輸給她,不過今天,他並不想和她來較這個勁。彼此對望片刻,最後還是端木岐先改了口風,先開口。“我們還是先來說說宣王的事吧!”
這一次開口,他就完全沒有給宋楚兮再插嘴的機會,緊跟著傾身向前,近距離的逼視她的眼睛,道:“前太子妃廖容紗的大哥廖弈城曾經和宣王殷湛同在西北軍中服役,共事了整整三年,據說彼此間的關係很不一般。你不是個願意隨便浪費好奇心去管陌生人閒事的人,如果不是和宣王有些淵源,又為什麼會去打聽他的事?而且前後兩次,你不遺餘力的出手替殷湛的女兒解圍,如果前一次還可以說你是提前不知情的,那麼昨天晚上,你卻是心甘情願的吧?如果不是你和他之間有舊,以你的為人,你是斷不會如此的。”
他查過殷湛和廖弈城乃至於廖容紗的生平。廖弈城十四歲承襲父業,北上從戎,去的就是當時由殷湛擔任主帥的北川戰戰地。當時他就只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少年,一路從軍中發跡,青雲直上,三年以後就幾乎穩坐了軍中的第二把交椅,據說這其中很有些得益於殷湛的提攜和重用。殷湛自己,就是在他十多歲上先皇駕崩之後,他就自請去了軍中歷練,許是因為同病相憐的關係,他對際遇雷同的廖弈城才會刮目相看,並且那一段時間因為北川之地戰事吃緊,兩個人一起出生入死,關係非同一般。
那時候,曾經有兩次,一次是成武八年的年關,一次是成武九年的重陽,兩人回朝省親,但是雖然進了中原腹地之後,兩人的車馬儀仗就分道揚鑣,各走了一邊,但有種種跡象顯示,其實殷湛回臨陽祭拜舒貴妃的儀仗就是幌子,他其實是喬裝了隨在廖弈城回鄉的隊伍裡,去了南方遊玩了。
哪怕是到了今天,廖家的整個宗族也沒有全部遷徙到京城繁華之地,而是在南方的祖籍長水城那裡紮根,在京城的,就只有徵西將軍府這一門而已。
雖然當年殷湛的行蹤都不會留了把柄給人抓,而這些絕大多數都是端木岐從眼前的蛛絲馬跡裡面的推測,可如果他的猜測沒有錯的話,很有可能,廖容紗是在那時候就跟殷湛相熟了,因為他得到的密報顯示,前太子妃廖容紗是個手腕相當狠辣的女人,並且處事嚴謹,滴水不漏,並沒有任何跡象顯示,她再嫁人之後還和殷湛之間有任何的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