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我雖不知情愛模樣,但我心底清楚,你不是我想要的那個人。”
伯生回頭,有些坦然地尷尬道,“伯生明白,不過是怕小主上無象界後,如同院主那般再少下界。想到不能日日見到小主,伯生十分難過,適才沒能忍住心緒,還望小主不要介意,不要與伯生生分,可好?”
我想了想,點頭道,“兩年之中你們皆盡用心顧我,我早把你們當成哥哥姐姐,論是家人的話,那自然不能生分。”
伯生笑,難掩苦澀,行禮道,“能得小主以家人身份對待,伯生應如他們一般歡喜,日後斷不會再有旁心,小主放心。”
我見他行下大禮,知他是給自己定好了界限,放了心道,“伯老先生,有沒有什麼法子能取下這骨玉?”
“骨玉好好的件,做何要取?”他難掩訝然。
“物件兒是好的,可我總不想借以它來引質,總有些非我本事的取巧之意,更看不出我自身清氣如何。奈何我怎麼換過衣衫,骨玉總是好歹不歹地系在腰上,結系明明簡單,偏是怎麼都解不開,令人煩躁。”我皺緊了眉,撥拉著金鈴碎響,想不明白其中緣故。
“是院主繫上的麼?”他想了想。
“不記得,我醒來時就在腰上了。”
“那還是得機會問問院主的好。”
伯生自來心思細,面上雖表現的不過於為深,卻定是會用心想法子為我解決。
我寬心些許,見撩鷹露出疲憊,正要催它回林,不想它急躁一斜身,竟將我掀了下去。
“喲,說上這麼久的悄悄話呢,當我們都是死人麼?”婕好妖妖嬈嬈的調侃傳來,人倚在林中大樹,一身紅衣的,滿是慵懶的妖冶殷豔。
婕好於靈獸有特別的感應之交,撩鷹如此,定是她暗中使巧讓我難堪。
我不比她天生與靈獸親近,於獸之行總不及她,此刻真沒個防備,人徑直跌在海水裡,還來不及引質便覺踩了一個水下實在,身子跟著往上升起來。
伯生驚訝眼眉,與我互望一眼,同時引質踩在空中,張目瞧下海面。
“是玄武!”
婕好難得正經,人躍到我們身側,盯著海面不解道,“玄武自來揹負世間朝國而居,怎會突然出現在此?”
聞她說玄武二字,我心頭已是絞痛,眼前的廣闊之海,不知有多少裡,盡是玄武的玄黑甲背,幾乎遮蔽了整個觸目所及。
“小主!”婕好望著我心口驚叫起來。
我隨她目光看向心口,藍色水衫上已經殷紅一片,猶自冉冉沁著殷紅的血!
是了,我心口上原有個指甲蓋大小的傷口,難道是裂開了?
為什麼,我竟覺玄武熟悉,更是讓我眼前暈眩見黑地大為痛楚?
劇烈的痛楚撕扯著我,腦袋好似要迸裂,有什麼東西撕扯出來,我難受極了,周身乏力的跌下去,於無望之處下意識地輕叫了一句,“阿姊……”
“院主!”
“院主!”
婕好正是要扶我的身形一頓,與伯生同時驚訝而喚,接著我便被人擁入了懷中,撲面而來的藥苦澀香讓我睜眼得過清明,忍不住攥緊萬般想念了她的前襟,顫聲道,“阿姊,折夏好痛,好痛……”
她沒有看我,下顎明晃晃地掉著淚,滾燙砸在我臉上,讓人更覺痛楚而茫然了。
“她要死了……她要死了……”
“阿姊……”我不甘心還有人比我在阿姊心底為重,忙是攥緊她衣襟,幾乎捱到她肌膚。
她復言低喃,令我萬般煎熬,忽而轉下頭來看我,熟悉的倦然皆被驚懼代替,惶然失神地說著我聽不懂的話。
“原來…是這樣麼……”
☆、卷一大夢卷之第五十六章:歸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