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報復,但是這些補救措施來得太晚,截止太平軍撤軍時,增城、番禺、順德及新安部分地區的百姓死傷已經超過千人,被焚燬的村寨也達到了十多處。
隨著兩次鹿頭河戰事的全勝及清軍在增城、番禺、順德等鄉下統治的瓦解,越來越多的綠營兵和土匪、強盜加入了太平軍,使得太平軍的新建營頭不斷增加,達到了十幾個,新附兵的數量也從起初的千餘人上升到了六千餘人。
這些新附兵的軍紀敗壞了到了極點,僅以增城義勇營俞天恩部為例。在奪取增城向太平軍納降之後,俞天恩便使部下在四下搶掠,屠鎮屠村不下一二處。美其名曰要向太平軍周大帥納糧完稅。若有不從,即視為心向韃子而大加殺戮。
新附兵在各地的破壞性搶掠令得太平軍在這些地方的名聲大壞,周士相也不是不想約束這些降兵,但是這些降兵來源複雜,且各自都據有一塊地盤,彼此也十分分散,令得急於班師回香山的太平軍沒法抽出兵力。也沒有時間對他們用兵。到了後來,周士相索性也不去管他們,任他們自生自滅去。
秦智生強烈反對放任這些新附兵不管。說這些土匪降兵打著太平軍的旗號撈盡好處,但壞的卻是太平軍的名聲,長此下去如何得了,等到廣東百姓人人都視太平軍為敵寇時。再想彌補可就來不及了。現在就算太平軍一時沒有能力去將這些新附兵都納入太平軍的體制中。也應該派出官吏接手這些新附兵所控制的地盤,盡力維持地方治安,約束新附兵的軍紀,阻他們對百姓的禍害,而不是這樣放任下去。
周士相沒有理會秦智生要求派員整肅降兵的請求,一來他手下真沒有這些人手派出去,二來太平軍兩次北進已經擴員很多,自身還沒來得消化。哪裡還有餘力去整編那些新附兵。三來他私下以為這些降兵雖然不堪,但好歹也有數千之眾。算是一股不大也不小的力量存在。
眼下廣州清軍前後被太平軍消滅了七八千之眾,短時間內廣州清軍已經沒有能力大舉對香山用兵,這從塔音布被殲以後,當面的清軍噶來道噶部便收縮回廣州可以看出。
兩次北進,第一次周士相是想從清軍佔領區獲得糧食,第二次則是在搶糧之餘消滅清軍的一定力量並徹底破壞廣州周圍府縣向清軍供應糧草的能力,使得廣州地區清軍只能從潮汕地區調糧,而不能就近解決糧草來源。這勢必會加重廣州清軍的負擔,也會影響他們的用兵能力。
可以說,周士相設想的兩次北進戰略目標已經基本完成,現在,他要做的就是消化這兩次北進的戰果,將隨太平軍南遷的百姓安置於香山各處,等到夏糧收割後再發動一次北進戰事,一點點的割清軍的肉,放他們的血,直至太平軍有能力進攻廣州城。
這段時間內,香山需要絕對的安全和穩定,太平軍的重心也不再是進攻,而是防守,那麼有數千新附兵馬屯散在廣州附近,無疑是替太平軍擋在了前頭吸引清軍的目光,這對太平軍而言是件好事,所付出的代價不過是名聲的受損而矣。
亂世之中,人命本就如草芥,周士相能做的就是將隨太平軍一起南遷的百姓安頓好,讓他們不被餓死不被殺害,至於那些被新附兵禍害的百姓,他也就只能抱以愧疚之心了。名聲嘛,刀把子夠硬,名聲就好;刀把子不硬,再好的名聲到了刀筆吏手下,都是豬狗不如的。
人,沒有完美之人,事情,也必然沒有完美的事。
十全齊美這種好事放在當下這個時代,只能說是一種奢望。
回到香山後的周士相召集了一次百戶以上的軍議,在這次軍議上,周士相正式提出五大區的概念。
五大區指得是核心區、邊緣區、淪陷區、友軍區、中立區。
所謂核心區即是以香山為主的太平軍主要地盤;邊緣區就是香山周邊的地區;淪陷區即清軍佔領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