頑,洗雪舊恥。今江南半壁,俱復舊觀;燕山遼水,指日重光。乃敢敬告於太祖高皇帝,以慰英靈,以安聖心。
俯斯山河,不勝惶恐。仰我祖陵,唏噓流涕!念先人開闢之難,思祖宗創業之艱。敢不開維新之化、臻丕乂之風,勵精圖治、節用安民。使我皇祖之德,延澤萬代;三代之治,復見海內。伏維我太祖高皇帝臨之鑑之,尚饗!”
香火繚繞之中,錢謙益手書的祭文化為縷縷青煙,扶搖直上天際。剛才有些陰霾的天空竟然有如神靈般撥開薄雲,射下一道道斑斕的光線,山上望去,如金線千道,又如龍鱗萬點。
“此必是太祖高皇帝垂憐我等,顯靈如斯啊!”
大學士丁之相失聲喊了一句,眾人聽了又是齊齊向孝陵山上叩拜,呼號高皇帝之聲不絕於耳。如此又拜了近半個時辰,方才祭畢。等到百官跟著周士相分了六賊的血酒飲盡,唐監國便準備下山進南京城。
然而唐監國剛在司禮太監潘應龍的導引下走下玉階,周士相卻帶著南京文武快步上前堵住陵門,然後黑壓壓一片下跪叩首高喊道:“臣等恭請監國殿下順天應人,克繼大寶!”(未完待續。)
第八百二十一章 三勸登基
“這……你們這是為何?孤早已言明只代天子監國攝政,絕不僭位。爾等又為何逼孤?!”
大批官員突然勸進,讓唐監國措手不及。來南京之前他就下定決心,絕不做這皇帝。不曾想這周士相竟然心急至此,剛祭完孝陵,還未等他心情平復就來這麼一出逼宮大戲。不由令他有些氣惱。
“孤才德涼薄,實非承統之人。這南京孝陵、半壁江山,武賴粵國公和將士們拼死廝殺、文託郭(之奇)、張(煌言)諸位先生戮力輔佐,孤不過安坐殿中閱覽奏章,哪敢貪天之功,據為己有啊!。。。你們不要再逼孤了!孤絕不會從爾等之請的!”
“殿下此言差矣!”
周士相帶著南京文武跪下,大學士丁之相身為周黨黨魁之一自然心領神會。此時便是奪取擁立大功的機會,豈能委與他人?於是一改平日庸碌附和的形象,大聲說道:
“當年國家不幸,南京淪陷。安宗方才蒙塵北狩,潞監國竟然主動獻了杭州降虜……國恥至極,方有襄皇帝(隆武)繼統,以期振作的事情。等到紹宗陛下殉國,今上又畏虜如虎,棄粵而逃,文宗節皇帝也迫於無奈,才登基踐祚。如今今上再次棄國,豈是殿下貪戀大位?!”
丁之相曾經做過紹武帝的廣東按察使司副使。對於當年故事自然是一清二楚。周圍的官員聽得連連點頭,自然更不肯輕易讓唐監國推脫。
“南京雖復,而虜酋欲效海陵,糾集醜類,窺視江東。如今天子聖躬不知何往,大寶虛懸,海內無主,殿下一日不正大位,人心何安?還請殿下以祖宗社稷、天下蒼生為念,棄私節而從大義,速承大統!”
兵部尚書張煌言原是浙東魯王一派。雖然唐魯間頗有一段不睦的往事,但時過境遷,唐王在進南京前就遣快馬授了張煌言大學士銜,以兵部尚書暫理南直隸督師之職,並沒有因為魯王的關係加以疏遠。而魯王也在書信中要求張煌言襄助唐監國登基之事,張煌言自然要全力以赴。
“殿下懿文允武,半壁重光。名為繼統,實類開闢。且自南渡以來,大位已分燕唐二統,而唐系之賢,甚於燕系多矣!殿下乃紹、文二宗嫡弟,兄終弟及,有何不可!”
周黨另一干將,大學士袁廓宇眼看丁閣老等出了風頭,自然不能讓其獨美。心急之下劍走偏鋒,竟然不顧起為尊者隱的君臣大義,把弘光開始的燕藩諸帝都貶了一遍。這下不但把次輔連城璧這個永曆黨棍氣得臉色發青,連一些中立守正的大臣也是直皺眉頭。
“殿下不肯擔這天下的大任,是惜私名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