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狼似虎的右屯衛不能全力以赴,關隴軍隊攻陷由李靖統御的東宮六率還是很有幾分把握的,長孫無忌覺得可以搏一把。
畢竟房俊回援長安之前,關隴軍隊便摁著東宮六率在打,雖然損失慘重,卻也成功突破皇城防線,將戰火燒到了太極宮,只不過由於房俊回援之後迅速取得幾次大勝,極大的牽制了關隴軍隊在城外的力量,使得關隴軍隊甚為忌憚,不得不收攏戰線,這才給於東宮六率可乘之機。
李靖固然是當代名將,但蟄伏已久,昔日麾下戰無不勝的嫡系部隊早已消散,單憑著成軍不久的東宮六率,尚不能完全發揮其“當代軍神”的卓越軍事才能……
人生在世,面臨的契機沒有幾次,不可能每一次都能夠詳細思忖、顧慮周詳,很多時候大抵都是低著頭莽上去,趟過去了便是天高雲淡、海闊魚躍,趟不過去便沉沙折戟、消匿無蹤。
一件事情的把握有那麼個三五分,便足矣奮力一搏,哪裡有十拿九穩的把握等著?
一個人靜坐良久,才將宇文節叫進來,讓他立刻通知城內的關隴各家家主前來商討如何應對當下局面,同時也將城外各地屯駐的門閥私軍將領叫來,這些私軍欲退無路,面對時不時驟然突襲的殘暴敵人,只能緊緊圍繞在關隴周圍。
儘管他們心裡早已將坑害他們至此的關隴門閥罵了一個狗血淋頭,但人在屋簷下,豈能不低頭?
想活著走出關中,就只能與關隴門閥綁在一起。
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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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小雨,待到天明之後,便即雲收雨散,陽光普照。
房俊起床之後巡視一圈軍營,回到中軍帳洗漱一番,換了一套衣衫,用了早膳,剛剛沏上一壺茶水,便聽得帳門外馬蹄嘚嘚。
中軍重地,除非十萬火急之戰報,否則任何人都得於帳外數十步的地方下馬,能夠擁有策馬直抵中軍大帳門前的唯有統帥一人,亦或者皇帝、親王、公主蒞臨。
高陽與巴陵自然不會閒著沒事兒騎馬前來找他,整個軍營之內能夠這麼幹的,唯有晉陽公主……
果不其然,剛將茶杯端起呷了一口清茶,便見到晉陽公主從外頭走進來,一身白色繡著滾邊的箭袖胡服勾勒出少女玲瓏纖細的柔美線條,身姿輕盈有若初春嫩柳,清麗絕美的容顏已經漸漸脫去了淡淡的嬰兒肥,展現出驚心動魄的美貌。
這讓房俊不由得感嘆萬分,李二陛下這基因當真是優秀,子女們才能、德行暫且不論,單只是外貌,各個男俊女靚。
“姐夫!”
晉陽公主步履輕盈的走進大帳,雙手握著馬鞭背在身後,胸前初具規模,笑意盈盈,明媚端秀。
房俊放下茶杯,並未起身見禮,坐在椅子上笑道:“軍營之中枯燥乏味,殿下想必悶壞了吧?”
晉陽公主嘴角銜著笑,來到房俊下首的椅子上做了,對於君臣之別絲毫不曾放在心上,聽聞房俊之言,不答反問:“釣魚很好玩麼?”
房俊下意識道:“一天一水,安然靜坐,凝神垂釣之過程,魚兒上鉤之收穫,都別有一番沉浸與成就……”
釣魚與打麻將算是他穿越之後為數不多依舊保持著的愛好,倒不是對這兩件事有多麼痴迷,實在是前世能玩的東西在這裡絕大部分都玩不了……但是說到此處,看著晉陽公主微微挑起的唇角,這才恍然大悟。
這丫頭哪裡是問釣魚好不好玩?
趕緊說道:“不如略作準備,微臣陪著幾位殿下泛舟水上、垂釣一番?”
晉陽公主一雙嫩白如玉幾近透明的纖手把玩著小巧精緻的馬鞭,長長的睫毛眨了眨,眼眸中似匯聚星辰,煜煜生輝:“姐夫該不會不知道巴陵姐姐為何拉上我前來這裡暫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