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
寒初藍縮在父親寬大溫暖的懷抱裡,哽咽地道歉:“爹,對不起。”她當初為夜千澤報仇雪恨,她覺得那是她的責任,她不想連累父母,畢竟那個時候,玉鈴蘭還沒有反朝廷,她不能那麼自私,把父母都拖下水。
回帝都,更不能連累他人,夜無極要逼的就是她回去,她連元缺都不想連累了,更不要說自己的父母。
“你呀,等著被你娘罵個狗血淋頭吧。”
歐陽烈愛憐地輕推開她,用自己的衣袖幫寒初藍拭去了淚水,看著瘦了一大圈的女兒,才意識到不對勁,趕緊問著:“我的寶貝外孫呢?”
“還活著。”
寒初藍輕輕地答著。
歐陽烈蹙著眉瞪著女兒,明顯便是不滿意女兒敷衍的答案,追問著:“你沒有把他帶回來嗎?”
“爹,平安被下了盅毒的。元缺替我們聯絡了他的師父,也就是藥王谷主替平安解毒,但谷主向我們提出了要求,他可以救平安,卻要把平安帶回藥王谷去,名義上還是元缺的徒弟,在平安十歲之前,不允許我們去見平安。”
夜千澤低沉又歉意地解釋著。
歐陽烈抖了抖眉,龍顏有幾分的震怒,不過想到谷主那出神入化的武功及怪異的行事作風,他只能恨恨地罵著:“那個老不死的,簡直就不把朕放在眼裡。”
人家還真的不把他這個一國之君放在眼裡呢,敢當著萬馬千軍的面扒掉他的戰袍。偏偏人家還是他的救命恩人,沒有谷主,他早就死在玉鈴蘭之手。
記起谷主提起過要玉鈴蘭同意把寒初藍嫁給元缺,歐陽烈又趕緊問著:“他又沒有說讓你……”看了一眼夜千澤,歐陽烈又頓住不說。
寒初藍知道父親想說什麼,點了點頭,“就是因為他的目的沒有達到,才會把平安抱走的。”
歐陽烈不說話了,長嘆一聲,愛憐地摸了摸女兒的臉,愛憐地說道:“藍兒,難為你了。”錯眼,瞧著周妃扶住的夜沐,歐陽烈又上前幾步,站在夜沐的面前打量了夜沐幾眼,隨即客氣地朝夜沐拱了拱手,客氣地說道:“現在咱倆就以親家相稱吧。”
一個是一國帝君,一個曾經是一國攝政王,都是身份尊貴的人,此刻一個依舊意氣風發,一個卻落魄如斯,可嘆造化弄人。
夜沐也客氣地還了一禮,話卻是由周妃代為回答的“王爺說真想不到能與帝君結為兒女親家。”
兩個人對視一眼,造化弄人四個字同時在他們的眼內閃過。
客套過後,歐陽烈領著眾人進了客棧,早就準備著的酒菜,重新熱過後,端了上來,讓大家先用膳。
用過膳後,夜千澤與歐陽烈商議要事,寒初藍在房裡的桌子前坐著,藉著燈火不知道在寫什麼。等到夜千澤回來的時候,她還在寫著。
夜千澤走到她的身邊坐下,溫聲問著:“藍兒,你在寫著什麼?”
“寫信給懷雲,讓她提前把水稻收割。少帝必定斷了我們的糧草供應,說不定還會派人到清水縣去,元缺很清楚我手裡有什麼產業,他向著少帝,對我們非常的不利。我們想到的,他也會想到的,他想到的我們未必能想到。咱們得先把這一季度的水稻收倉,免得被少帝截住。”
寒初藍放下了筆來,信已經寫好。
從夜千澤墜崖至今,她都沒有再收到懷雲送來的信。她知道那是因為她後期居無定所,懷雲難以聯絡到她。懷雲有孕在身,她也不想讓懷雲再為她的事而擔憂。現在懷雲的孩子應該生了下來,她與夜千澤又走到了今天這一步,聯絡懷雲是必須的。
她擔心夜無極還會利用懷雲來對付她,就算不利用懷雲,僅是截了她的糧,斷了她在清水縣的財路,對她也有一定的影響。
帝都的食福酒樓,她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