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好瓶子嘛!”說罷,他堆起一臉詭笑,將夾在胳肢窩下的一個紙盒放在桌面,接著掀開盒蓋,只見裡面擺放著一個小頸大肚的元玉壺春瓶。
玩古董的人分辨元青花瓷算是基本功,如果連一口玉壺春瓶的真假都看不出,那基本就可以告別這個行當了。買家不在,按規矩我不能動瓶子,但只是打眼一瞟,器形、釉色、青花、紋飾、顯色、氣泡……這些因素綜合在一起就是四個字:正品行貨。
片刻之後,老人請我們去他的書房,每人請了一杯茶後,他笑道:“辛苦你了,方先生,東西帶過來了?”
毒蟲一樣的年輕人將瓶子放在老人面前,老人也沒說話,直接推到我面前。我當然明白他的意思,便拿起來仔細看了一遍,再次確定沒有任何問題,便放在桌上道:“好貨。”
好貨的意思就是真貨,這行不能當著賣家的面說真假,都是用好壞來代替,老人點點頭道:“方先生開個價吧。”
“嗯……二十萬。”
我愣了一下。雖然老人之前說過他要買一個二十萬的瓶子,但我萬萬沒想到居然會是青花瓷瓶。我忽然懷疑瓶子根本就不是這人的,因為這種級別的元青花,今年春拍出了一個三千五百萬元的價格,這哥們兒居然二十萬元就出手,他根本就不懂行。說不定這瓶子是他偷來的,而老人就是揣著明白裝糊塗,故意收贓物。
“二十萬不算貴。”老人說罷,開啟書桌下的櫃門,露出一個保險櫃。他彎腰解開密碼鎖,拿出二十萬元的現金擺放在桌上,“辛苦了。”
瘦子拿了錢,歡天喜地地離開了,老人又拿出一萬塊放在我面前道:“寧先生,這是你的辛苦費。”
我笑道:“恭喜老爺子,您可撿了一個天大的便宜。”
老人一聽這話,表情頓時變得警惕,嚴肅地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一愣,立刻反應過來,笑道:“老爺子別誤會,我可不是想在這裡面撈什麼。您能撿著漏兒,那是您和這件玩意兒的緣分,我是誠心實意地向您道賀。”
聽我這麼說,老人才鬆了口氣,說道:“謝謝你,這次交易結束了,我也不好意思耽誤你太多時間,所以……”
他很直接地下了逐客令,我能理解他此刻的心情,便起身告辭。
回到家,我將這件事告訴了家人,父親羨慕不已地說道:“你也是實心眼,當時就應該和他競價。”
我道:“您是沒見著他的派頭。論財力,估計爺爺去都未必是他的對手,何況我呢?”
“是啊,他們是玩家,咱們是以此為生,境界相差太多了。”爺爺的話裡既有些羨慕,又有些無奈。
我平白得了一萬五千元心情不錯,晚上約了同學去茶樓打麻將,一直玩到半夜,忽聽手機響了。我以為是老媽打來催我回家的,接通後說道:“再打兩圈就回來。”
等了一會兒沒人回答。我忙著玩牌,也沒多想便掛了電話,然而片刻之後手機又響了。
“喂,是訊號不好嗎?我說再打兩圈就回來。”
“水生,是我,錢老頭。”電話那頭,一個男人壓低著嗓門道。
當時我輸了一千多塊,正兩眼發直,渾身發僵,運了會兒氣才想到“錢老頭”是誰,只是不知道為什麼他的音調似乎有些古怪,聲音似乎是他,又似乎不是他。
當時我聽著牌,滿門清一色,正是要自摸的時候,緊張得滿腦門子全是汗水,心不在焉地道:“老爺子,這大半夜的,您打電話給我幹嗎?”
“有人想殺我,求你救我啊!”一句話說得我一下子坐直了身體,說道:“您可別嚇唬我。”
“沒嚇唬你,真是有人要殺我。就是那個姓方的人,他把瓶子賣給我,晚上又來這兒想把瓶子搶回去。”錢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