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
所幸,蠻夷之地傍著就是以富庶聞名遐邇的大齊,而大齊就像一個裝滿糧食的口袋,只需要花點力氣開啟一個缺口,就能裝滿口袋綁在馬後帶回去。足夠撐過這個秋冬。
以這場天災為引子,誘出了半年前鎮遠將軍戰死時就該爆發的戰爭。
只是蠻夷之地部落眾多,行動並未統一,獨立成團,今天這邊搶一家明天那邊放把火,惹得邊界不寧,而戍邊的鎮遠軍忙著各處救火兵力分散,對蠻夷無力根除,愁煞了人。
最苦的,當屬百姓。
九月
方子旭拄著長槍在臨時用油布撐起了的一小片乾燥的簡陋棚子下打盹,棚子外面下著濛濛的秋雨,夾帶著邊關特有的涼意。草原上這一片地方搭了不少類似的棚子,幾百號士兵圍坐著擠在油布覆蓋下的那一小塊地方。連日連夜的急行,讓這些鐵打的人也覺得吃不消,除了站崗計程車兵外大多七倒八歪的睡著。
方子旭身上的鐵甲還沒有卸,鐵片上凝著已經乾涸的血。大約是有些冷,她動了動,捲起腿,把懷裡的長槍抱的更緊一些。
放哨站崗的副衛一低頭,也鑽了進來。副衛濃眉大眼,頭髮狂放的披散在身後,臉上合著血和泥。他挽著袖子擦了擦,然後踢了兩腳打盹的方子旭。
“還沒吃呢吧,喏,給你。”副衛把包著油紙的燒餅扔給方子旭,送了護腕,一邊卸甲一邊說。
“謝了。”方子旭醒了,也不客氣,剝掉油紙就往嘴裡塞,頗有餓死鬼的風采。
副衛看見了,笑話她說:“你這都尉當的可真夠窩囊,兩個月都沒吃過飽飯吧。”
方子旭不搭理他,自顧自的吃著乾糧。她體力消耗太多,委實餓的厲害。
“哎哎,你省著點,這燒餅還是我從死人堆裡扒出來的,吃完了就完了,你明天就接著喝西北風吧!季將軍都說了,軍餉上面還沒放下來,全軍都得勒著腰帶過日子……”
方子旭把最後一口塞進嘴裡,拍了拍手,把頭埋下去接著打盹前嘟囔了句:“今晚還有仗要打,不吃飽點哪來的力氣?”
“你說你,放著好好的三駙馬不當,又跑回來吃苦做什麼?人家都眼巴巴的恨不能跟你換一下,你倒好,山珍海味不要,非要回來跟我們搶大鍋飯……”
“方將軍可就你一個骨肉,你要是一個不小心給蠻子砍了,我們這一堆人將來趕去投胎恐怕沒臉見將軍了……”
方子旭肩頭動了兩下,但沒吭聲。棚子裡光線昏暗,方子旭縮成一團,把臉埋進臂彎裡,只留了一個模糊的輪廓。
昔日的老戰友叨叨不休,一邊數落她一邊手腳麻利的卸甲檢視身上新增的傷口。
這是大齊和滿意在□□月份裡第七次交鋒。
方子旭奉了季老將軍的命,帶一支隊去支援駐紮在有澤鎮的軍隊。
風向西北,有雨,再行軍二十餘里。抵達有澤鎮時夜色像一團化不開的濃墨,有火光,大火被細雨壓著,但房屋上澆著火油,一時熄滅不了。鎮子裡到處是赤著上身,刺著鬼頭刺青的蠻子在燒殺搶掠,做完了缺德事。嘰裡咕咚的大笑一通後,拿著火油澆到人身上和房屋上,用火把點著取樂。
還是來晚了。
派出的探子說,蠻子的人數眾多,是我軍兩倍。
兩倍的人數,兵力做不到強行驅趕。
方子旭打出旗語,把自己帶的隊伏在有澤鎮的鎮口,待蠻夷四下的散兵集聚在一起後,爭取一舉殲滅。
火光裡,方子旭瞧見靠近鎮口的幾個蠻子鬨笑著揪著一個大齊女人的頭髮拖到路邊。
“造孽。”旁邊的副衛壓低聲音搖了搖頭,他知道下面等女人的會是什麼。
蠻子撕掉女人的衣服,其中一個頭領模樣的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