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流血的傷口,忍受著巨大的疼痛惦記著他心愛的人,“她給我寫了什麼?你把她的信念給我聽聽。”
“哦!爵爺!”拉波特說。
“請聽我的命令,拉波特;你難道沒有看見,我的時間不多了?”
拉波特開啟封漆,將信箋呈遞於公爵面前,然而白金漢儘管竭力辨認字跡,但已力不從心。
“你念吧,”他說,“你念吧,我已看不清什麼了;唸吧!因為我也許馬上就什麼也聽不見了,那就不知道她給我寫了什麼我就死了。”
拉波特便不再為難,他念道:
公爵大人,
自我認識您起,我由於您又是為了您而忍受了一切痛苦,正是出於此,倘若您曾考慮過我的安寧,我就懇求您停止對付法國的窮兵黷武,因為有人公開講,宗教是這場戰爭的可見之因,而暗中卻說您愛我才是這場戰爭的幕後之故。這場戰爭不僅對法英兩國會帶來巨大災難,而且對您公爵大人亦可帶來使我痛苦不迭的不幸。
請照顧好您的生命,有人正在威脅您,在我將來不得不把您看作敵人前,您的生命對於我還是珍貴的。
您親愛的安娜
白金漢調動起他生命的全部殘存之力,凝神靜聽著來使的讀信,當信讀完時,他在這封信裡似乎感到一種酸楚的沮喪。
“您難道就沒有別的口信要對我說嗎,拉波特?”他問道。
“有的,大人,王后囑咐我告訴您要多留神,因為她已得到通知,說有人要暗殺您。”
“就這些,就這些?”白金漢不耐煩地問。
“她還讓我告訴您,她一直在愛著您。”
“啊!”白金漢說,“謝天謝地!我的死對於她就不是一個外國人的死了!……”
拉波特涕泗滂沱。
“帕特里克,”公爵說,“您把那裝有金剛鑽墜子的小盒子拿給我。”
帕特里克拿來他要的東西,拉波特立刻認出那是原屬於王后的。
“現在你取出裡面的白緞小香袋,那上面用珍珠繡的圖案是她姓名的首字母。”
帕特里克依舊奉命行事。
“喏,拉波特,”白金漢說,“這隻銀盒子,還有這兩封信,是她給我的唯一信物,您一定將其還給陛下;為了留著最後的紀念……(他在周圍尋找什麼珍貴的物品)您再帶上……”
他還在尋找;可是他那終因死亡將至而變得昏暗的目光,只碰上從費爾頓手裡掉下來的那把刀,刀刃上殷紅的鮮血還在冒著熱氣。
“您就再帶上這把刀吧,”公爵握著拉波特的手說。
他還能將小香袋放進小銀盒裡,又放進那把刀,同時向拉波特示意他再不能說話了;然後,他發出最後一次痙攣,但這一次,他再也沒有力氣掙扎了,從沙發滑落到地板上。
帕特里克大叫一聲。
白金漢本想發出最後一次微笑,而死神阻止了他的想法,但只想而沒有發出的微笑,宛若愛情的最後一吻,深深印刻於他的額頭。
就在這時,公爵的私人醫生才茫然失措地趕到;他早已登上了海軍艦船,逼得人們不得不到那兒去找他。
他來到公爵身邊,抓起他的手,放在自己手裡停一會兒,然後又放下。
“一切都無濟於事了,”他說,“公爵死了。”
“死了,死了!”帕特里克叫起來。
聽到他的叫聲,人群湧進屋內,到處是驚愕和騷動。
溫特勳爵一看到白金漢命赴黃泉,便立刻朝費爾頓所在地跑去;他一直在司令部大樓的平臺上被士兵看守著。
“混蛋!”他向年輕人罵道;自從白金漢死後,這位青年已經恢復不該再讓他忘乎所以的那種鎮定和冷淨,“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