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寸心,”想想又道:“紫芙曾救了我,我將她視作自己的妹妹。是以在她入山時,我化作了髮絲跟她一同入山。她,因你說救她不過是為尋玉樹碎片使用之法,又累我困於此山,心下愧疚而喪了求生之志。昨天夜裡趁我熟睡,便自盡了。我醒來後發現時,已是無力迴天。”
見羅遲神色莫名,她因又道:“紫芙來骷髏山前,曾告訴我她來骷髏山不是為了彌補過失,亦不是為了破陣降妖。她只是想,當著你的面親口問你一句,你有沒有愛過她?羅遲,我替她問你,你到底有沒有愛過她?”
羅遲聽了她的話眸光一閃,眼中閃過寸心似曾相識的東西,閉了閉眼卻只冷冷道:“我跟她的事,與你何干?”
寸心怒氣難免被激了幾分,卻又不能發作。低頭瞧見自己被扣住的命門後,對著羅遲道:“你想不想,見她最後一面?”
羅遲望去,但見她神色真摯,眼神哀慼,正是他不願掛念的那眉眼,幾乎毫不猶豫地點頭。
寸心因而小心翼翼道:“她現出原形後被我收入袖中,你先鬆開我,我好將她拿出來。”紫芙被封了五感又化作原形,不仔細檢視應是看不出她還活著的,能拖一時是一時。
羅遲盯著她,眼中懷疑不減,手上卻已是慢慢鬆開。
待羅遲完全放開自己後,寸心本能地微側了身,試圖離羅遲遠些,同時將手探入袖中取那紫色珊瑚。
她方將珊瑚取出遞向羅遲,便見得眼前銀光一閃,一柄銀槍正插入羅遲胸口,瞬間鮮血四濺,她睜大眼試圖看清是個什麼狀況,卻只覺眼前的世界都被染成了血色。
待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後,她下意識地低頭去看自己手中的紫色珊瑚,見那上面亦是腥紅點點,像極了離人血淚。之後一隻修長白淨的手搭上珊瑚輕輕撫摸,妄圖拭去那上面的斑斑血跡,動作輕柔得像是怕損壞稀世珍寶。
寸心抬頭,見羅遲低頭瞧著那珊瑚,不知是泣是笑,聲色卻溫柔得有如她西海小屋前的潺潺流水:“終是累你紫玉蒙塵,痴心錯付。”
寸心見他一面說著,一面便想拿起那珊瑚,只是受了匯聚三界戰神神力的一擊,連維持形體都是妄想,更遑論拿起實物,而他卻仍偏偏執念不減地吊著一口氣不願散去,一遍遍揮著漸趨透明的手,試圖在消散於天地間前幫那冷冰冰的珊瑚拂去一身由他親手造成的汙跡,送去他所能給予的最後一絲溫暖。
寸心只聽他笑嘆:“跟你私拜天地後便許諾你是此生唯一的妻子,生同衾死同穴,只以為做不到前者,卻沒想到後者亦要負了你。”面前的影子已漸漸模糊不清,連帶著聲音也縹緲不切起來。
寸心一時不忍,遂低聲對著那影子道:“她沒死。”
羅遲驀地一笑,如盛春之時桑葉沃若,眼中卻有清淚劃落,他對著寸心道:“讓她忘了我。”
讓她忘了我。
這是紫芙心中,那個姓羅名遲有字桑若的男子,留下的最後一句話。
'1'前半段是寸心記憶將醒未醒時候的真心話,後半段是她想起自己現在是紫芙,想到紫芙跟她說羅遲不過利用她,為了替紫芙問個清楚所以說了這一段。而以這段“利用”之詞開頭,有一點是我的私心,對於劇中寸心“人與人之間是相互利用”言辭的解釋吧,說給羅遲聽的同時也說給楊戩聽。
作者有話要說: 寸心開始有點恢復記憶的苗頭了,但篇(wo)幅(shi)所(lan)限(ren),本文應該不會特意描寫寸心恢復記憶,只會在文中不經意地提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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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陣
羅遲消失後,楊戩因見寸心只盯著手中的珊瑚一動不動,衣袖劃下的手腕上一道血痕格外地觸目驚心,神仙為凡物所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