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陶勳將從長眉祖師處拿到的信物給他看。
“你果然就是天厄子。”袁老祖傷感地撫著信物道:“我同長眉老主人共同生活了十二萬年,在他心裡永遠不及只同他生活三年的幸兒。”
陶勳陪著他唏噓幾句。
袁老祖又道:“我隨時可以拋下這兒的一切飛昇天界,到天界之後能不能同長眉老主人重逢?”
陶勳搖頭道:“仙界有仙界的規矩,如果不是刻意安排不可能重逢。”
袁老祖似乎早知如此沒再說什麼,提起另外一事:“這些年峨嵋派遭到幾乎整個修仙界的圍攻,弟子戰歿者甚眾,傷殘者不可計數。小蝶兒前兩年受重傷,勉強保住性命,她怕佔用仙雲山的資源不肯醫治復原,白眉安排她住在玉髓池邊,你去看看她吧。”
祖庭山玉髓池畔,一襲亮麗紅衫的紅褚小蝶左手執劍翩翩起舞,只用單手、單足,但一套劍法施展得行雲流水,紅色的身影恰如一隻空中飛舞的美麗蝴蝶,遠遠看去就連池畔的花草也因她而生出動人的情致。
第二十八章 難承之輕(上)
其實仔細看過去便能發現異常,褚小蝶將長髮垂下蓋住右半邊臉龐,飄飄紅裳的右半邊顯得空蕩蕩,若是翻開她的頭髮便能看到,原來豔麗絕世的面孔變得異常恐怖。她的整個右眼眶被砸成大洞,裡面一團焦黑,右半臉的完全變形,十數處露出森森白骨,玄黑或焦黃的皮肉在骨茬之間胡亂地翻卷生長,半邊的嘴唇和牙齒不見,顯口中半邊鮮紅的舌頭;右半衣裳下,她右半邊身體慘狀更勝於臉部,右臂、右腿萎縮得如同雞爪般,又幹、又黑、又短,醜陋異常。
褚小蝶專心舞劍,雖只一手一足,舞姿依舊美妙,在迎風飄飛的裳裙長袖映襯之下她的美麗沒有絲毫褪減。她所舞的是峨嵋派的一套基礎劍術,全套下來兩百多個招式,舞到最後她藉著身體姿勢揮劍從右至左掃開,只待身體轉過來就是收劍式,整套劍法便全部練完。
這一劍使到一半,她的身體生生停住,保持著揮劍的姿勢一動不動。
過了許久……
“為什麼不舞完它?”陶勳負手而立的身影在她的左側漸漸顯現。
“不為什麼。”褚小蝶的聲音很輕,很模糊,語氣出奇的決絕。
陶勳不再問什麼,兩人相隔不到一丈,保持這樣的距離、這樣的姿勢誰也沒有動,誰也不說話。
又過了許久………
“我走了,你……保重。”
“你也保重。”
陶勳的身影漸漸淡去,最終消失在玉髓池畔。
褚小蝶最後一劍終未完成,她直接收起劍式站直身體,一陣微風吹來,拂動她豔麗的紅裳,吹動她掩面的長髮。
她將手中劍倒執揹負於身側,空蕩蕩的右邊衣袖裡伸出如玉藕般的手臂,玉掌輕輕撩起長髮露出半邊豔麗絕世的臉龐,大大的眼睛裡滾動著晶瑩的水珠,隨著長長的睫毛撲閃一下,淚珠潸然落下,然後被風吹起散落到池畔花草叢中。
“謝謝你,亭淵。”褚小蝶只能在心中重複著這句話,看著他剛才站立過的地方,心裡頭一陣陣刺痛:“只是你何必治好我呢,我寧可那副不人不鬼模樣。”
陶勳離開峨嵋山,眼內噙著淚水,自此一見恐是永決,在他心裡永印記著孤雲山下蘇老爹茶寮中那個穿著寬大道袍、豔麗絕世的小道姑的影子。
要推動凡界完成最終的演化,必然需要開啟桑山,眼下昧谷被通天盟舊部盤踞,陶勳沒有再度單槍匹馬闖進谷去挑戰三十六名天仙的打算,在蒐集全部昧圖殘片恢復昧谷舊觀一事上,他和通天盟舊部的目標是一致的。
兵法曰“制人而不制於人”,強闖昧谷是受制於人之途,陶勳自然不取,他的策略是“蟑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