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頸朝刀口上愣撞?‘八幡會’擺下了生死場,閻羅陣,我闖不過,逃命該行吧?”
金鈴面色蒼白的道:
“何敢,潘大姐這裡不宜久留,我看我們還是早早離開為妙,再說,也不該連累人家……”何敢道:“我也是這個意思,等咱們填飽肚皮,就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雙眼一瞪,潘三娘不悅的道:
“你們二位這樣說就差了,莫非我這條命犯賤不成?”
何敢與金鈴不禁愕然,還是何敢反應較快,他忙打了聲哈哈:“力大嫂言重,也太言重了,卻不知此話從何說起?”
潘三娘板著面孔道:
“我這條命是你們救的,我的名節也是賴你們保住,此思此德,比之天高,較之海深,在我遭遇危難的時候,你們能捨身相助,莫不成在你們逢到逆境的辰光,我就不該略盡棉薄?說穿了一句話,我的命賤,你們的命高尚,只准你們幫我,我卻不配回報?”
何敢幹笑著道:
“真是黑天的冤枉,力大嫂,誰要有這種想法,就該天打雷劈,我同金鈴決無絲毫輕視之心,只是不忍拖累賢伉儷;‘八幡會’和我們結怨已深,誰沾上邊,誰就是他們不共戴天的仇人,賢伉儷無緣無故,何苦為了我們趟這灣混水?”
金鈴也溫婉的道:
“潘大姐,你切莫多心,何敢說的都是實話,明哲保身,才是處世之道——”潘三娘連連冷笑:“我活到快四十歲,難道還不明白明哲保身的道理?問題只有一個,如果二位一向遵循自保之道,則我今在何處?”
何敢與金鈴一時答不上話,唯有在一旁笑;潘三姐大聲道:“都不用再說了,這檔子事,總之我是管定了,咱們走到一步算一步,做到哪裡是哪裡;更何況何敢的毒傷還待醫治,若是任你們往虎口裡跳,我這一輩子都不得安寧!”
何敢感動的道:
“力大嫂,你實在不需冒這種風險……”揮了揮手,潘三娘變色道:“虧你還是個男人,我都不怕,你操的哪份閒心?”
金鈴也不禁動容,語聲哽咽:
“潘大姐,我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在世態如此炎涼,人情這般澆薄的今天,竟還有一位像你這樣行仁行義的人潘三娘大笑道:“不知道該說什麼,就什麼都不要說,更少給我高帽子戴,他娘,我不吃這一套!”
大廳的邊道中,力向雙滿頭大汗的奔了進來,卻襯著那樣一臉的諂笑:“酒菜全弄舒齊了,老婆請,二位貴客也請……”拂曉刺殺……第十四章冤家路窄第十四章冤家路窄住在力家的這五天裡,潘三娘用一種不尋常的方法來替何敢祛除體內餘毒,每日三次給何敢服食好幾樣罕見草藥熬煮成的辛辣場汁外,並特製一隻頂端露孔便於伸頭出來的大木桶為何敢“蒸薰”;這隻特大號的木桶底部遍留洞眼,擺在一口盛滿清水的大鍋之上,鍋下是爐灶,火一燃起,水沸氣升,何敢就每天一次,每次一個時辰坐進桶裡享受這類似“氣員般的蒸薰,在高熱的水氣衝騰下,不止汗毛擴張,汗出如漿,滌除了大量陳汙積垢,更在垢膩攙雜著帶有惡臭的黃綠色粘液;每在蒸童過後,何敢都覺得十分疲乏,但卻舒適暢快無比,他知道殘留體內的餘毒,就會這麼排除殆盡了。
潘三娘給予何敢的飲食,嚴苛到決不似招待客人應有的內容,甚至連客人的僕眾都不該受到如此待遇——一日只有兩頓,頓頓一個式樣;稀粥一碗,果子兩枚;她把何敢當做苦行僧看啦。這樣的折騰,何敢不覺甚苦,整日價餓是餓,精神卻極其抖擻,體氣亦頗為充沛,以前總感到胸隔悶慪,腑臟滯重,現在已完全消失,繼之而起的是恁般清爽順遂的康朗狀況,吸一口氣,彷彿也透著花香。
現在,何敢正喝完了藥對,抹著嘴朝屋外走,也只是剛剛踏出門檻,一個日常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