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向我走過來。
廚房很窄,只有兩米來深,我連著後退幾步,就被他逼得靠在了冰箱門上。我心裡一陣慌亂,眼睛看著廚房門口,嘴裡更是幾乎用唇語在低喊:“你快出去!快出去!!別讓莎莎……”
話還沒喊完,東霖已俯下頭裡,堵住了我的嘴。
糾結的心
廚房裡,我用盡力氣推開了東霖,眼睛慌張的瞄向廚房門口。
我怕莎莎臉色蒼白的站在那裡,用心碎的眼光看著這一幕。
似乎有光影細微的忽明忽暗,但定睛再看,又似乎沒有。我鬆了一口氣,也許是我做賊心虛,產生了幻覺。
東霖後退了一步,眼中閃著異樣的光芒,彷彿烈烈的日光一般,似乎想燒灼我。他胸口微微的起伏著,也近乎用耳語在說:“你到底還有多少事,是我不知道的?”
我胸口被重重的撞擊了一下,眼中霎那之間就升騰起霧氣。
我到底還有多少事,是他不知道的?很多很多,多到我幾乎兜不住,但我卻不敢告訴他,也不能告訴他。
管住自己,我只能低低的喊:“你出去!”
他望著我,也許是我的神情忽然之間變得很傷心,也許是我的臉上混雜著恐懼,也許是我的語氣不容抗拒,他順從了。
看著他走出廚房,我轉身來到水槽邊,抬手開啟龍頭,水嘩嘩的瀉了下來。
我的眼淚跟著滴了下來。
好像聽見了早早的聲音,他在咯咯笑,叫著我:“小姨。”
我是他媽媽,不是他小姨,可我卻永遠聽不到他叫我“媽媽”。多想聽一次。哪怕只一次,哪怕只一聲,也是足夠幸福一輩子的。
可是卻不能夠。
端著香梨我來到客廳,東霖站在窗邊,望著戶外。聽見聲音,他轉身看向我,兩眼幽深的猶如窗外的夜空,有無邊無盡的深邃延伸向天之盡頭。
我有點害怕,他這樣的眼神,似乎讓人感覺他在做什麼決定。
潘多拉的盒子,最終還是會被開啟吧。
愛情和友情,如果兩樣都能要,那該有多好。如果不可避免,愛情一定要到來,那麼至少,不能傷莎莎太深。我想聽見她對我說:陳玉,我原諒你,我放棄東霖了,你們在一起吧。
那時,我才可以去牽東霖的手吧。
這會是我的奢望嗎?莎莎有可能對我說這樣的話嗎?還是她會說:陳玉,我恨你,你為什麼要瞞著我?我永遠不會原諒你。
假使這樣,她的話,會變成一個詛咒吧。我會被它捆住,幸福就在眼前,我去抱它,它卻縮了水,再不是原來的模樣。
我需要得到她的諒解和祝福。只是,莎莎,我等的到嗎?
我也很愛你,把你當親人。
你曾經說過,你什麼都可以和我分享,除了男朋友。
把香梨放在餐桌上,我去臥室找莎莎。
她卻不在梳妝檯邊,也不在看服裝目錄,而是站在床頭,彎腰在看我床頭櫃上的一個小小相框。相框裡,是早早,他天真爛漫的笑容,溢滿了相框的邊邊角角。
我的身體瞬間有點僵住,東霖就在我身後,他跟了進來。
莎莎拿起相框,抬頭看向我:“陳玉,這就是你表姐的孩子吧。總是聽你說去上海看你的表姐和她的孩子,今天總算見到了。”
低下頭,她又去看相框:“上次和他透過電話,他告訴了我他的名字,叫……”她回想著。
“早早,早晨的早。”是東霖在說。邊說,他邊走過我身邊,也去看照片。
我僵立在原地,四肢像被石化了。
“真是個漂亮的孩子,”莎莎又說,“看著好面熟,這個眉跟眼,像是見過一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