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色依然有點蒼白。
在路上,接到謝豐的電話,說他先到了,“我不陪你了,免得那小子繼續誤會,你自己來吧。”他說。
婚禮現場又是在夢湖酒店,離它越近,我就越想起許多回憶,只是這次再見東霖,他大約是恨著我的。
會是怎樣的一個見面?
唯一可以確定的,就是莎莎肯定在他身邊。
也許,我不該來。
我大約是最後幾個到的賓客了。特意晚來,就是想淹沒在客人裡,沒想到的是,在門口就看見了東霖和莎莎。
他們是伴郎和伴娘,在幫忙迎客。
東霖穿著黑色的禮服,裡面襯著雪白的襯衫,打著精緻的領結,長身玉立在門口,莎莎站在他身邊,一襲繡著荷花的白色緊身旗袍,完美的身材被勾勒的淋漓盡致,如果不是他們胸前彆著“伴郎”“伴娘”的小小緞帶,所有的人,大約都會以為這是他們兩個人的婚禮。
一對璧人,比新娘新郎更奪人眼球。
隔著車窗玻璃,我望著他們,計程車司機找了我零錢。
“到了。”他提醒我。
看我坐著沒動,他又說一句,“這就是夢湖酒店,沒錯的。”
我只好推開車門,走了下來。
計程車在我身後“呼”的一聲開走了,我孤零零的,立在了街邊。
冬夜迷迷濛濛的霓虹也無法遮擋我的身影。
酒店門口迎客的目光隨著計程車的離去,都掃了過來。
驟然覺得自己站在了聚光燈下,彷彿雕塑,幾乎要物化,卻無處可遁。
瞬間就對上了東霖的視線,隔著五六米遠,隔著幾個臺階,隔著迷迷離離的燈光。
一無表情的臉,疏離的目光,沒有驚,沒有恨,沒有痛苦,甚至沒有反應,彷彿在看陌生人。
林立偉叫了起來:“莎莎,你的好姐妹總算來了!我一直擔心請不動她!”他迎上前來,“快請進!快請進!”
麻木的臉終於有了點知覺,我對著他露出笑容:“恭喜你做新郎了!”
他故作意味深長的長嘆一聲:“終於有人要我了!”說完就笑了起來。
我舒了一口氣,也笑。林立偉,還是一向的讓人輕鬆。
莎莎走到我面前:“謝豐說你會來,我一直在等你。”
等我?莎莎,你終於不恨我了嗎?
“我帶你進去吧。”
我跟在她身後走上臺階,要路過東霖,三秒鐘的不能呼吸,忍不住還是抬眸看向他。腦中閃過一個念頭,如果他看我,我就努力的對他擠一個笑。但我想的太美,他冷冷的俯視著我,那樣漠然冷淡的視線,瞬間就冰穿了我的心,我僵硬著與他擦身而過,彷彿我和他從未有過那樣親密的關係。
再深的愛與恨,在這樣的目光中,都被抹的一乾二淨。
他把我當路人,我看懂了。
婚禮很隆重,大廳裡擠滿了人。
莎莎把我帶到離門不遠的一張餐桌邊:“那邊已經坐滿了,你坐這,可以嗎?”我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密密麻麻的一堆人,我看見了謝豐,他向我輕輕點頭,鄧雲鶴也在,也在對我頷首。
“沒事,坐哪都一樣。”我對他們回禮,說著掏出早已準備好的紅包遞給莎莎,“幫我給林立偉。”
她伸手接過,“嗯”了一聲,忽然問:“你為什麼不和謝豐一起來?”
我怔了下:“這有什麼好奇怪的?”
“哪次不是他陪著你來的?按理說,現在他更應該陪在你身邊,不是嗎?”
看我不回答,她語調頓時一變。
“你們沒在一起!”用的是肯定句。
我只能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