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來說賺錢是小,有個事做是大,因此痛快的應承下來。
石氏親自送青玉進城。
陳先生提前替青玉賃下了一座小宅子,石氏拿出錢來,死說活說非要還了陳先生付的房租。陳先生推辭不過,也多少知道石氏因著任舒嘯的事心裡更要強了,也就沒勉強。
石氏替青玉安頓好了,還是百般不放心,囑咐了再囑咐,叮嚀了再叮嚀。青玉扶著石氏的手臂,道:“娘,您不用勸了,您擔心的我都明白,從前是我錯了,我不會再犯。”
見她把話說的這麼明白,石氏也就不裝糊塗,道:“青玉,娘知道你嫌娘嘮叨,可是娘也是為了你好,這女孩子的名聲頂頂重要,就算拋開這些個都不談,可一來二去,接觸多了總是容易生出感情來。萬一不成,不是要傷心的嗎?”
青玉苦笑了笑道:“娘你真是小瞧你閨女了,我跟那個任舒嘯,真的沒有什麼感情?我這麼難受,其實就是覺得委屈,我不該受到這樣的對待,是他娘管不住兒子,卻把邪火撒到了我身上。娘,您放心吧,我保證安安生生的,什麼事都不想。”
見她這樣,石氏更不放心了:“你也別因為這個就對所有人所有事都灰了心,這世上還是好心人多,熱心人多,有合適的……”
見青玉秀眉一挑,隱含怒色,石氏就閉了嘴,道:“行行,我不說了,不說了。”
青玉在私塾授課,日子倒也過的平靜。一個月,兩個月,半年,一年。任舒嘯一直沒有訊息,沈四海和石氏也都覺得這個人似乎憑空消失了,再也沒有了一點指望,替青玉死了心。
轉眼青玉都十五了。
這期間也有人替青玉說親,沈四海不怎麼願意看,多少也有等著任舒嘯訊息的意思。他娘大鬧一場,他總得給個說法。可久不見人影,他也灰了心,嘴上說著聽青玉的,但也見過幾個。
有任舒嘯有意無意的做著比較,竟是哪個都不合適。要麼是個子太矮,要麼是又黑又瘦,要麼是沒什麼營生,只是個死種地的。
不要說沈四海,就連石氏都覺得哪個都配不上青玉。青玉識文斷字,打的一手好算盤,雖說平時不怎麼炫耀詩詞歌賦,但也不能嫁個大老粗。在石氏的心底裡,對於讀書人還是有著一種本能的尊敬的。
和沈四海和石氏的態度相反,隨著時間的推移,青玉似乎早就遺忘了任舒嘯,對於自己的親事,也從原來的漠不關心,變的極端激烈。
卻不是關注,而是冷潮熱諷。
先時還聽聽石氏的評價,到最後竟然還主動問問,聽到都是同一個結論,就不免嘲笑道:“皇帝不急太監急,娘你們就是多此一舉。嫁人有什麼好的?我瞧倒是青璧說的對,大不了,我一個人過一輩子。”
石氏卻覺得青玉這激烈之下是心傷,背地裡少不得又把任舒嘯一家子罵了個狗血淋頭。看來這件事,青玉嘴上不說,可心底裡,到底是受了傷了,而且這麼多年,竟然沒能痊癒。
青玉的親事就這麼高不成,低不就的耽擱了。
沒辦法,一般的人家,沈家兩口看不上,青玉略微看的入眼的,可沈家就這麼個情況,人家又不願意。
任憑石氏多著急,可在人前還要做矜持狀,不然整天看見誰就叫誰做媒,成什麼體統?村裡人也沒什麼好事者替青玉張羅了,誰都知道沈四海的條件高,明知道不成,誰還上趕著往跟前找不痛快。
石氏揹著青玉,跟沈四海抱怨:“都怨你,青玉的婚事都是你給耽擱的,要是當初答應了陸曉彬的求親,現在青玉早成家立業,這會孩子說不定都會跑了。”
提到曉陸,沈四海的眼睛裡浮起了一層說不清的意味,他瞟了一眼石氏,道:“人沒前後眼,我哪知道會有今天這局面。”
他這一服軟,石氏倒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