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不適應。
他顫抖著伸手捧住常寧的面頰,火熱的眼神看得她情不自禁的閉上了雙眼,他用最輕最柔的聲音問道:“不回東朝了,留在我的身邊,好嗎?”
她長長的睫毛輕輕抖動,片刻後低不可聞的嗯了一聲,他的嘴角慢慢蕩起滿足的笑意,將她緊擁入懷,將她唇齒之間的芬芳狠狠的攫入自己的生命之中。
東朝禎和七年,慕氏父子死於沙場,慕藩十二州收歸皇廷。
禎和八年,東朝鐵騎於當年十一月攻破金州,西狄國滅亡。
禎和九年,東朝二十萬精騎,再度北上,正式與突厥開戰。
五月的京城,潮溼悶熱。皇宮內,更是吹不進多少風,高高的宮牆下,流動著一股難聞的溼穢之氣。
交乾殿內,武帝任宮女們替自己扣上天子戰袍,冷峻的面容,不起一絲波瀾。 細碎的腳步聲響起,藍貴妃肚子微微挺起,慢慢走近,接過宮女手中的火紅皮牟,輕輕替他攏上,柔聲道:“皇上,此去突厥,路途遙遠,戰事激烈,還望皇上珍重。臣妾會日夜在佛祖面前祈福,保佑皇上大勝歸來!”
武帝微微低頭,正見藍貴妃輕垂的眼簾,那睫羽撲閃之間,竟讓他忽然想起一人。多少年了,那沖天的烈火仍不時在他的眼前夢中閃現,那清麗的身影,仍不時縈繞於他的心頭,難道,真是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嗎?
眼前之人,象她,卻又不是她。多年來對自己悉心伺候,宛轉承歡,自己也因有愧於心,對她格外寵愛,也冊封了她的兒子為太子。可為何,這麼多年,自己就是不肯立後呢?難道,自己也會象父皇一樣,幾十年都忘不了一個女子嗎?
武帝忽然湧上一陣憤然,對這樣的命運有些不甘,他猛然將藍華容摟入懷中,重重地咬上她的耳垂。藍華容忍住疼痛,淚水正在眼眶內打轉之時,武帝輕聲道:“容兒,等朕回來,等朕把皇姐接回來了,我們一家人,好好過日子,朕要立你做朕的皇后!”
藍華容呆立原地,多年的念想,多年的痴等,今日終於有了回報嗎?
武帝將她環住,柔聲道:“容兒,你在宮中,也要多加保重。你是有身孕的人,不要過份思念於朕。現在前方戰事順利,若無意外,朕在你臨產之前能趕回來的。朕這次是非去不可,朕一定要親自將皇姐接回來。雖然這麼多年,皇姐在信中總是說她過得尚好,朕卻總是擔憂於她,朕一定要將突厥踏於腳下,要一雪皇姐被逼改嫁之辱!”
禎和九年七月,東朝武帝親征突厥,詔令突厥王交出常寧公主,突厥王離勒將使者斬於刀下,誓死不從。
禎和九年八月,東朝精銳與突厥王騎會戰於陰山,血戰三日,東朝武帝親率數萬精騎突破突厥防線,由陰山東面而入,直奔王庭。
突厥王離勒大驚,率數萬騎兵急速追趕,中武帝埋伏,數萬將士死於火箭之下。離勒在數千死士的護衛下,堅守於白雲谷,箭盡糧絕。
中軍大帳內,武帝眉頭微蹙,望著手中那張信箋。信中所說,是真的嗎?難道皇姐她當年改嫁於離勒,竟非被迫,而是自願?可為何之前數年,她都不向自己說明真相呢?這信,到底是皇姐真心所言,還是被突厥留守王庭的人脅迫所寫?
如果她是真心嫁於離勒,自己現在是不是就要放離勒一條生路?可如果她是被迫而寫這封求赦信,那自己多年的隱忍圖謀,自己統一天下的雄心大志,豈不是要止步於這青雲谷前?! 他站起身來,長久地在帳內徘徊,信中哀求的言辭,讓他的心一陣陣緊縮,可眼前這即將到手的戰果,這皇圖霸業、一統天下,又讓他雙手攥緊,將那封信緊緊揉成一團。
帳內燭火跳躍,大將陸棟躬身而入,行軍禮後恭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