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為舜,故而寫了此書,可惜的是,官家沒有當虞舜的心思呢!了齋先生泉下有知,想來也是難以瞑目……”
趙瑜話還沒說完,陳先生一下跳起,轟的一聲把桌椅全撞開,手指著趙瑜,臉上一點血色也無,連嘴唇也是白的,他全身直顫:“你……你說什麼?”
趙瑜冷冷的看著陳先生,慢慢道:“父子連心,也難怪先生如此失態。不過,小子方才說了謊,了齋先生現在改在臺州編管,身體應是無恙。”
“你……你……”陳先生指著趙瑜,嘴皮直抖,卻不知該說什麼。
趙瑜恍若不見,問道:“先生可是想問小子如何得知先生身份的?”
陳先生一**坐下,撇過頭去,不理趙瑜。
趙瑜徑自說道:“了齋先生在明州做了多年通判,先生也在明州住了數載。見過先生的人怕是有幾百上千,我這島上正好有一人曾在明州州衙做過幾年衙役,前些日子送其子來義學時,正好同先生打了照面。轉載自所以小子才得知,先生竟然就是當年上書朝中,指斥蔡太師陰謀動搖東宮的陳正匯!”
陳正匯身子又是一顫,卻仍沉默不言。他父子二人都是蔡京的死對頭,其父陳瓘,號了齋,在朝中任諫官時,多次彈劾蔡京朋比為奸,結黨營私,因此被貶官出京。而陳正匯則更進一步,不知從哪兒聽到傳言,說蔡京有不利太子的圖謀,便去杭州告發,最後卻連累了其父被編管通州,自己則落到流放通州海島牢城的下場。
回想起來,這事其實甚為詭譎,莫名其妙的謠言為何會傳到自己的耳朵裡,而蔡京的反擊為何如此之快,怎麼看都像是樁陰謀。因此連累老父親友,也是他心中最大的痛楚。
趙瑜道:“尊翁和先生當年直指奸相,確是令人稱快。不過先生父子一片忠心卻換不得天子回顧,因此而得罪,也是實在令人惋惜。先生先在海島,又至昌國,現下卻在衢山島上,算得上是顛沛流離。而尊翁了齋先生,若不是命好,早兩年卻就被奸相遣人害死了。”
陳正匯又一下跳起,叫道:“什麼?!”
趙瑜卻越發的心平氣和,繼續道:“了齋先生雖然僥倖未死,但畢竟不得安寧。奸相奏請官家下旨,把尊翁從通州再貶至台州羈管,兩地遠隔千里,官家安排了軍卒押解,卻不許尊翁在途中稍稍停留。且了齋先生就算到了台州也一樣不得安生,羈管之法,先生想必也知道,必須十日一移居。因官家有旨,奸相淫威,了齋先生在臺州無房可租,只能寄寓寺廟。但每過十日,就會被逼著換一個住處,日夜不得安寧!了齋先生已是年近花甲,卻遭此磨難……”他搖搖頭,“令人痛心啊!”
陳正匯聽得淚流滿面,扯著頭髮哭喊著:“孩兒不孝!孩兒不孝啊!”他轉身就往樓下走,連聲道:“我要去台州,我要去台州!”
趙瑜沒有攔他,只在他身後悠悠道:“先生已經連累過尊翁一次,難道還想再連累第二次嗎?”
陳正匯停住了,他回過身來,兩眼定定地看著趙瑜。
“先生可是從海島牢城被擄來的,在官中的罪犯名簿上,已是報了亡故。先生在沙縣老家的衣冠冢上,茅草怕是都長得老高。這種情況下,先生你還能回去嗎?就算回去,先生又如何向人解釋這幾年的境遇?就算先生找個藉口,掩去了在我這島上住了數年的事實,但逃獄又是什麼罪名?先生你說,蔡太師會放過嗎?而官家對尊翁也是厭棄已久,先生你想想,天子會饒過嗎?”
趙瑜句句誅心之言,刺得陳正匯臉色發青。他失魂落魄的走回座位,坐下抱頭不語。他當然知道趙瑜說的是事實,若非有此擔心,他早就回去了。
趙瑜嘆氣:“先生為尊翁憂心至此,可謂至孝。但人同此心,事同此理,小子為父報仇,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