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沒有她。具俊表冷哼了一聲,小聲道:“被我逮到,怎麼死難看我就要她怎麼死。”
宋宇彬聳著肩膀,這少爺難得的生氣,應該會有好戲上演,當然得配合著一起娛樂了。
那件事林席若總以為過去了便是過去,不會有任何後患。人海里,誰遇上誰很難。於她而言,所需做的不過是努力的為著未來奮鬥。也許自己的青春要荒蕪在這樣的歲月裡,但是,必須保持著最熱情的心生活。
趁著領班沒注意鬆動著肩膀,腳步聲靠近時立刻又恢復工作的姿態。
那個靠窗的位子,她一眼就辨認出是尹智厚。
而他,眼眸總是低垂著霧靄,仿若受過太沉重的傷害。
空洞無一物的瞳孔偏是盛滿了孤寂。修長的手指有節奏的敲擊透亮的桌面,發出並不擾人的低音,清脆的太過薄弱,也近乎悲涼。
依舊是這個時刻,依舊在那個靠窗的僻靜位子,依舊點了一杯藍山一杯卡布奇諾,依舊有原封不動的卡布奇諾留下。
工作並不是想找就能找的,更何況身份證上的國籍不對,林席若學歷又不高。迫於生計,林席若大多數的夜晚都是在公園的長椅上渡過的。好在是夏天,細風徐徐,撥開她所有的不快。她安於現實,並拼命的生活。
天氣預報說會有寒氣到來,也會走的很快,只是那時的林席若也沒有多餘的錢去住宿。找能出租的房子是一開始就該有的打算,卻迫於種種到現在都沒得實現。只有一份工作,還是兼職。她堅強的過著每一天,堅強的笑。
那天她無可選擇的縮著身子躺在公園的長椅上,要太過繁華的城市淪陷入黑暗也是一種悲哀。路燈微亮。她勾出一抹堅韌的笑,疲倦的合上眼。在兼職的其他時間裡,她總是在忙碌的找工作。
起來後的一早,一件黑色襯衣披在自己身上,有淡淡的清香。她向四周看了看,天微微亮,透著稀疏的光芒,空無一人。將衣服疊好送塞到包裡,又該開始找工作了。
沒有順與不順的說法,林席若找了幾家都不行,但還好最後找到了一家音像店,亦是兼職。
咖啡廳裡的人即使她抱了怎樣的熱情,都發現難以融入,她找不到原因,而她又需要交際,這也是她必須找另外工作的原因。這家音像店不大,員工加她一個也就四人,但都很誠懇的與人交往,老闆是和睦的女子,所以她更喜歡這裡的工作,即使收入很少。
沒幾天的功夫,她與金如是和蘇衣成了好友,並加入了她們的租房裡,解決了她窘迫的處境。
昨天是夜裡去上班的,領班的說今天有人請假,所以林席若必須在下午去上班。不巧今天是週末,音像店的生意很好,好在老闆娘體諒她,幾次催著她去,她不好意思,這樣子拖到了不得不去的時候才急衝衝的往那邊趕。
不斷的像領班的賠不是,竟沒有被罵。領班橫掃了大廳,說:“去換工作服。”
高青將選單塞到她手裡,推她一把,說:“去靠窗子的那桌,還沒點。”
擺過目光去,窗子倒映出的陰鬱面龐,沉默不語裡的憂傷,還有那一身純白的衣衫。她邁了步子去,低頭,客套的微笑,說:“先生,請問您需要點什麼?”
她每次都是這句話。而他,每次的回答亦是一層不變的。她從未想著逾越界限,像是熟識那般問候著是否又是要一杯藍山一杯卡布奇諾。
其實她知道若是換了別人,她會那麼做。偏是他不行。以她的看法,他是祈望以一種與人的刻意的生疏保護自己。這樣的話,她就該成全他的自我保護。
尹智厚抬頭對上她客套的眼,秀長的眉毛鋪張著他的悲傷。低眉,又抬眼,他說:“一杯藍山,一杯……”
很誠懇的等他的後話,雖然明知是那個爛熟於心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