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五兩定金如何,要不,我船折回來若沒瞧見你,豈非白走一趟?”
她頭微仰,朝那船家遞出銀兩,清冷地吐出二字:“拿去。”
“貪財貪財——”船老大見錢眼開,拱了拱手,五指已伸來要拿。
突然間,斜裡打出一個程咬金,一隻男性的大掌快那船老大一步,將小姑娘白晰的小手、連同掌心裡躺著的五兩銀子一起包裹住。
“幹什麼?!”帶弟嚇了老大一跳。
她抽不回手,臉蛋隨即側過,目光由握住自己柔荑的那隻黝黑大掌猛地向上抬望,見一個黑臉漢子不知何時挨在身邊。他長得好高,雙肩厚實,薄衫下,胸膛的肌肉分明突起,像頭大熊,此時這頭大黑熊正對她心無城府的笑,露出過份潔白整齊的牙。
“放開!你幹什麼?!”她怒叱,手腕翻扭,是雲姨教過她的小手解擒拿,以往總能奏奇功,但他似乎洞悉了她的招式,她翻、他也翻,她扭、他跟著扭,借力打力,來回幾下,手還在男子五指中,怎麼也掙脫不開。
終於,瞧見姑娘的長相了。唉——終於呵——
鵝蛋兒臉龐膚色溫潤,幾絲瀏海蕩在光潔的額上,眉細而濃,俐落斜飛,鼻樑秀而挺,帶著剛毅氣味兒,她下顎的弧度略略一捺,唇瓣瞧起來豐滿柔軟,可惜抿得太緊了些,若她肯笑,唉唉——不知會有多可人?
他思緒如萬馬奔騰,一瞬間,姑娘那對怒氣生動的眸子映人他的面容,在裡頭,他望見兩個自己,嘴咧得開開的,笑得有點傻氣。
噢!李游龍,你這模樣真呆!
“你是誰呀?”船老大老臉陡地陰沉,戒備地瞪著,猜測這個一直默不作聲立在後頭的黑臉漢子心中打何主意,“要渡江就快些上船,別來攪和咱和這小姑娘的買賣!”
“我和這姑娘是同路的。”李游龍說得臉不紅、氣不喘。
大掌包裹下的小手好不安份,仍努力地運勁想甩開他,他五指再度收攏,摩擦間,感覺到軟軟熱熱的,肌理觸感就像羊兒身上的軟毛一樣。唉唉……姑娘家的小手就是不同,沒有吉娜親親滿布的皺紋,也不像自己又粗又糙,不是刀疤劍痕,便是生硬繭子。
“誰跟你同路!我見也沒見過你!”帶弟不可置信地瞪著,另一小手緊按住腰上某物,她臂膀又隱隱顫動了,清楚地顯示出心中怒濤。
引走注意力的是兩簇豔紅顏色的綁緞兒,他視線忍不住下移,見她素腰上斜繫著一柄薄刃刀——他忽地頓下,目光微沉,或者,不能說是一柄,應該是一雙。
那兵器短刃貼著長刃,而長短刃的握柄與護手又相互咬合,乍看之下宛若單刀,但它還有一個更貼切的名稱“鴛鴦柳葉”。
刀首分別繫著紅緞,映在月牙白的勁裝上顯得十分搶眼,她的手正按在柄首上頭,眸中幾要噴出火來。
李游龍眨了眨眼,一逕地笑,略嫌誇張地嘆了口氣。
“咱們適才才在林間土道上遇著,你還回眸對我笑,怎忘了?”她雖罵他,聽在耳中卻頗為受用,搔得一顆心癢癢,至於是“回頭笑”、抑或“回頭罵”,也不頂重要了。
聞言,帶弟心中一突,這時才聯想到那驚險的一幕。
之前在土道上匆匆瞥過,她惱那個人擋在路中央,隨口喝出一句,調馬便走,以為是尋常的山野人家,沒想到,竟是這個高大黝黑的漢子。
是忍不下那口氣,存心找碴,欲報那一罵之仇嗎?她瞪住他,不發一語。
“怎麼?終於記起來啦!”黑臉上的白牙著實太亮了點。
“你這人……有完沒完?”船老大滿臉不高興,“走、走,別在這兒瞎磨蹭。我瞧人家姑娘壓根兒不識得你,少在那兒裝模作樣。”他揮手想趕人,就怕這古里古怪的漢子窮攪和,把那二十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