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人馬剩下之人則更少,其中一個領頭模樣的人,肩臂早已受傷,眼見支援不住,張口大喝道:“保護小姐先行。”
便連同此方剩餘幾人,向身後馬車退去。領頭之人躍上馬車,駕馬向小路奔去,剩餘家丁斷後。
暗中那人便隨馬車而動,那人亦知,小路盡頭乃是斷崖。
馬蹄聲又起,青城派唯剩的兩人追襲而來,而路已至盡頭。
那人看慣了鮮血,便連管家身重數十刀方才身死之慘烈情形都未令其心中起分毫波瀾,眼光更是平靜。
而那馬車中的人,自始至終,竟也無一點動靜。
若依得那人往日的性子,雖有些跋扈,卻也是不願見人欺凌女子的,或此時便已出手,只是這次她卻好奇馬車中究竟是個怎樣之人。
故任由了那二人走近馬車,猛掀了布簾,將那女子扯出。
車中女子一襲紅色紗衣,遠遠的亦能分辨出姣美容顏。
其中一個登徒子已撲到那女子身上,卻忽而慘叫一聲,向一旁倒去,身上竟插了只短小匕首。
那紅衣女子雙手有些顫抖,唯剩下的那一個匪徒見同伴遇襲,一時不敢上前,只慢慢逼近。
女子卻向山崖退去,再向後便是深淵。忽而女子揚聲笑了,聲音有些悽愴卻釋然,身體傾斜,向後倒去。
暗中那人再站立不住,亦向山崖掠去,跳下的剎那甩出一根細長的紅絲線,線頭的繡花針生生穿過了餘下匪徒的腦袋。
那人落至半途,便可伸手環了紅衣女子腰肢。女子本閉了雙目,忽覺身體不再下墜,便睜開雙眸,卻見得了那張她一生都難忘懷的容顏。
那是張雌雄莫辨的臉,眉色微濃,斜飛英挺,眼波如水,鼻樑高俊,唇卻有些薄,掛著若有似無的輕笑。
後又發覺那人隻手抓了山縫中長出的林木枝幹,減緩了下墜之勢。另一隻手卻輕環了她腰,方見那人一襲玄色長袍,上以銀絲繡了水月蓮花,裡襯卻是有些淡薄的紅色,當是個“男子”。
那人借了山勢,施展輕功,向崖底落去,還未怎打量懷中女子。
倏忽將女子打橫抱了,雙腳輕觸,已是到了谷底。女子卻是帶著些英氣的長相,眉眼生的猶好,偏偏竟又帶了些楚楚動人之態。便連那人,雖曾閱女無數,一時也驚於女子容顏。
或許亦是那人呆呆望了女子的那一眼,便讓女子從此忘了她的身份,忘了她的煙雨江南,更莫提那素未謀面的唐氏公子。今後唯唯將那人一顰一蹙牢牢刻在心底,自知至死不會忘懷。
崖底溼氣愈發重了,不多時竟下起雨來。那人卻仍是盯了女子,良久不言。
女子有些羞赧,何況身上紗衣不多時為雨水濡溼,隱隱露出綽約身形來。
那人忽而揚聲笑了,笑得如此自信張狂,便有蔑視天下的氣概。又攬了女子,向南方掠去。
女子唯覺草木陡轉,未幾,卻到了一座竹樓前。
“男子”輕放了手,徑自進了樓去。女子一時無措,呆立了門前。身體已開始瑟瑟發抖,卻忽而聽得慵懶之聲響起:“你還要在外面站多久?”
女子愣了一下,繼而舉步入樓。樓內卻是溫暖明亮,唯置了些簡單桌椅。正環顧間,卻有一件外衣披了身上,回過頭來,果見那人輕笑。
女子不知作何言語,猶豫良久,唯低聲道:“多謝。”
那人卻隨意坐了一旁椅榻,飲起酒來。女子方才注意那人腰間時時掛了個酒壺,此時雖已換了件素白長衫,可酒壺猶在。
那人見女子盯了她酒壺,便遞將過來,女子恍然接過,灌了酒入喉。
平生第一次飲酒,那醇香似乎來的猛了些,不由為酒氣嗆了,咳將起來。那人只覺有趣,竟又大笑,此番卻是大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