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氏氣的直哆嗦,瞪著沈琪林的背影啐道:“你個欺軟怕硬的老渾蛋。”
沈四海卻什麼都沒說,只沉默的把茶杯裡的水喝完了,仍然低頭想著心事。石氏也坐下來,推推沈四海問:“他爹,你說這可怎麼辦才好?他,他這麼阻撓,到底是為了什麼?他會不會想方設法的再……”
沈四海抬眼看了眼青玉,道:“青玉,你先回屋吧,該怎麼準備還怎麼準備,明兒就叫你母親送你先去你姨母家暫住。”
青玉應聲走了,沈四海才看向石氏,道:“沒事,管他做什麼。”
他只輕飄飄的一句話,倒說的石氏有些心酸。雖然說著沒事,可她哪有不擔心的。
沈四海又道:“我覺得,青玉有句話,咱們倒是可以考慮考慮。”
石氏一驚,問:“什麼話?”
沈四海又思量了半晌,道:“這地,種不種的,真沒什麼要緊的。”
石氏輕輕的啊了一聲,有些呆呆的盯著沈四海,喉嚨裡堵著一句話,半晌才道:“你,你當真捨得?這地,可是你的命啊。”
族長沈琪林一直沒再來打擾。
青玉也漸漸的輕閒下來。雖說沈四海催促著她第二天就走,到底沒能走成,又見過了李忠,把沈四河也召集了來,一起商量了商量下一步的事情。
李忠沒什麼意見。只不過這次利益分成由三分共分罷了。沈四海和青玉的意思,沈家便不要了,但李忠不肯:“我可不能過河拆橋,這才建成,第一年竟是墊本的,根本沒什麼收益,你們一走,這不成了前人栽樹,後人乘涼了嗎?”
沈四河也沒意見。暖棚是在沈四海的地上建成的,青玉又把這麼個大便宜讓給他,總得有點表示。
沈四海也不再推託,最後是李忠拿四成,沈四河拿四成,沈四海家只拿二成。
李忠還有事,商量完就走了,沈四河也正要走,卻見沈四海家的院子裡忽然湧進來許多人。當頭的就是族長沈琪林。
沈四海瞥了他們一眼,竟是一聲沒吭,也反常的沒有招呼,只問沈四河:“要不要留下來吃飯?”
沈四河怔了下,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沈琪林。
他多少明白,沈琪林這是來興師問罪來了。自己這個時候無論如何也不能留下,否則,他是幫誰?不幫自己的親大哥,說出去別人笑話,而且自己剛拿了大哥的好處,翻臉就無情,也說不過去。可是幫著大哥,那不是自己找苦頭吃嗎?
他這一猶豫,沈四海還有什麼看不透的,便道:“行了,沒什麼事你就回家去吧。”
沈琪林卻很是高興,他掩飾不住得意。看吧,沈四海就是孤家寡人一個,眾叛親離,連他自家親兄弟都不敢站到他這面去,他還有什麼可值得跟自己對抗的?
他偏不放沈四河,便板了臉道:“老八,你也是沈家人,還是坐下來聽聽吧,你也有兒有女,也跟著學學是怎麼教養子女的。”
沈四河陪笑道:“族長說的自是對。”可是留下來的是傻子。他敢情罵完了拍拍屁股就走了,又是長輩,還是族長,說對了說錯了,誰又能把他怎麼樣?可自己不行。
沈四河道:“我把帳本送回去,馬上就回來。”
沈琪林瞥一眼他的帳本,哼道:“怎麼,我說話不管用嗎?你們家的家教就是這般嗎?長輩說話,你也敢陽奉陰違?”
沈四河也有點不高興了。自己拿沈琪林當個長輩,可他也太拿自己當長輩了,他見沈老太爺,還得叫一聲大哥呢,怎麼教訓小輩,連自家爹都繞進去了?
沈四海看過來,道:“老八,去看看爹怎麼樣了?這樣糟心的濫汙事,還是別讓他聽見的好,沒的堵心。”
沈四河巴不得的能走,得了這個藉口,應了一聲,人就嗤溜順著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