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這些小輩們空自擔心,更不欲使你大女俠不安忐忑,所以就把事情隱忍不說了,你卻來怪人家,這不算不解溫柔還算啥?”
溫柔又指著自己圓勻的準頭,嗤詆道:“我溫柔也會不解溫柔?”
梁阿牛又嘮呶了起來:“你們娘兒們就少喋喋個下休了,咱在這裡是走是留還是就此吃飯拉屎,總有個分曉吧!”
何小河噓聲笑道:“你看,這才是個真正不解溫柔的渾球!”
溫柔對梁阿牛的惡臉倒有些畏懼,一時不敢答腔。
梁阿牛對何小河卻似有點靦腆,不大敢惡言相對。
唐七昧便趁此問王小石:“咱們當下該如何進退?”
王小石對除了溫柔之外任何人,都很有意見。
“離開這裡。”
唐七昧問:“為什麼?”
王小石瞟目四顧:“這兒不止一起敵人。”
唐七昧點頭又問:“往哪兒走?”
王小石即答:“東南。”
唐七昧再問:“要不要通知三枯大師?”
三枯大師是這“六龍寺”的掛單的名僧,曾受過天衣居上恩澤的方外至交,與“爸爹”
張三爸有極深的淵源。他既是引介王小石等人避入六龍寺,又是負責他們在淮南路十六州四軍二監的接應人。
王小石點頭。
他手心仍搓著碎裂的水晶,好像要把這些已經成了碎片的紫色水玉再度揉成一塊完整的石。
——可是,破鏡難以重圓,連重明都庶幾難矣。
碎水晶呢?能嗎?
那隻小烏龜已完全翻轉過來,探頭望望世界,烏溜溜的眼睛,很有點貴族氣質的伏在那兒,十分滿意它此際的四平八穩。
——要不是溫柔在它的重要關頭時替它翻動了那麼一下,它可能就翻轉不過來了。
再翻轉過來,可能要四五個時辰,也許要四五天——也說不定它就這樣渴死了、餓死了、累死了,永遠四腳朝天,翻不過來了。
你可看見過因為翻不過身來而致死的烏龜?
或許有。
或許沒有。
但世上的確有翻不過身子來就死了的烏龜。
——也許是因為它們只善於爬行,不擅於翻身。
——也許它們揹負的殼太重。
那蓮花仍在池中,並由紫迴轉純白。
不過,它已失去了根。
根已斷。
它是浮在水上的。
——它此際仍然嬌麗清美,但不久之後,它就要凋了便要謝了。
沒有根的花和樹,都活不長久。
人呢?
王小石、溫柔、方恨少、唐寶牛、何小河、唐七昧、梁阿牛、羅白乃、班師之等一干人,仍在逃亡。
逃亡是為了要活命。
只要能活下去,就有翻身的一日。
——只是,在這當兒,誰來協助他們?有誰能只消用一指頭之力,幫他們翻一翻身?
逃亡沒有根。
六石頭人語
六龍寺的圍牆外十數丈遠,有一座外觀九層內實有十六層的高塔:泰感動、郝陰功、吳開心、白高興四人,還有葉神油,就在第七層塔內,居高臨下,觀察寺院裡王小石等的一舉一動。
他們先看見溫柔“賞”了王小石一記耳光。
他們為之吃了一驚:他們猜估不出理由。
他們只能看得到,卻聽不到對方正在說什麼。
——除了那記耳光。
響亮而清脆的耳光。
他們吃驚的理由是:——溫柔竟能打得著王小石!?
如此說來,溫柔的武功豈非比王